高勇被肉麻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裴青禾微笑著應道:“當日裴家女眷被流放,危難之際,是郡王殿下伸手相助。裴家人才得以平平安安地到了昌平縣。之后,東宮暗中授意北平軍照拂,這些恩情,末將一直銘記于心,從未忘過。”
“末將沒有框定天下的能耐,能駐守燕郡,抵御匈奴蠻子,庇護一方百姓,便足矣!”
建安帝深深看裴青禾一眼:“裴將軍這么說,就太過自謙了。北地軍隊,渤海軍兵力最多,北平軍悍不畏死,裴家軍驍勇厲害,從未吃過敗仗。朕一直希望裴家軍來渤海郡。到時候,朕有渤海軍北平軍裴家軍在手,便可南征收復京城。”
裴青禾應道:“渤海郡有兩支大軍,兵力已足夠了。”
“司徒將軍領著宿衛軍攻打京城,喬賊已經快撐不住了。陶賊受了重傷,秋后螞蚱撐不了幾日。皇上不必心急,不妨耐心等待最佳戰機。”
司徒喜和喬天王打得不可開交,鷸蚌相爭,兩敗俱傷最好。到那時,才是南征的時機。
其中道理,建安帝不會不懂。不過是以南征為理由,想留下裴青禾罷了。
裴青禾也擺明態度,只想鎮守燕郡,不愿摻和渤海郡里的政治爭斗。
建安帝到底是天子,得要臉,不便對臣子示弱,更不能央求臣子留下。沉默片刻后,扯開話題,問起了匈奴這一戰的始末。
裴青禾正色道:“這一戰,首功當屬廣寧軍。廣寧軍派兵誘敵,又先設伏擊,挫了匈奴蠻子銳氣。我領兵伏擊在后。之后守城,也是廣寧軍先上城頭,消耗了匈奴蠻子的兵力和士氣。”
建安帝有些尷尬:“朕今日急著見故人,倒是忽略了楊將軍。明日朕便召楊將軍進宮。”
然后,再次轉移話題,說起了李氏陸氏等人。
裴青禾輕嘆一聲:“骨肉至親,分居兩處,我心中時時惦記祖母她們。等出宮,我便去見祖母她們。”
建安帝原本想留裴青禾一同用晚膳,此時也說不出口了,咳嗽一聲道:“今日便罷,你先出宮去和親人相聚。明日朕召你和楊將軍一同進宮。”
裴青禾微笑起身,拱手告退。
建安帝親自送裴青禾出了御書房。又吩咐高勇和沈公公代自己送裴青禾出宮。
裴青禾再次拱手,領著裴燕等人離去。
建安帝默默看著裴青禾的身影遠去。
久別重逢,今日他終于見到了心尖上的姑娘,心中的喜悅毋庸置疑。
再仔細回想,又有些悵然失落。
裴青禾應對得體,并未鋒芒畢露咄咄逼人。態度卻擺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愿留下全力助他。
待沈公公回來復命,建安帝忽地問道:“你是第一次見她,是何感覺?”
沈公公斟酌辭:“裴將軍不是尋常閨閣少女,不能等閑視之。”
“廢話!”建安帝心情浮躁,冷冷掃了沈公公一眼。
可不就是廢話么?
不然,他還能說什么?
難道他要戳破皇上不切實際的幻想,既沒出錢糧,又想要裴家軍,還要裴將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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