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裴青禾也不愿多說,很快轉移話題:“你比我年長三歲,今年已經二十了。要不要今年給包好一個名分?”
包大夫對裴蕓一片癡情,一直默默等著入贅,此事眾人皆知。
裴蕓不答反問:“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時總管一個名分?”
裴青禾啞然失笑:“你不想成親,直說就是了。攀扯我做什么。”
裴蕓笑著嘆一聲:“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沒空閑想什么男女情愛。”
可不是么?
裴青禾心有戚戚焉:“每天一睜眼,就是練兵,大事小事都要過問。恨不得一個人多生出兩張嘴四條胳膊來。哪有閑空成親。”
床榻上的裴燕翻了個身,繼續打呼嚕。
裴蕓笑著瞥一眼,忽地低聲笑問:“你今日怎么讓裴燕去招呼楊淮?”
裴青禾失笑:“裴燕傻乎乎的,壓根沒覺得不對勁。倒是你,第一個就看出端倪了。”
拿起楊將軍的信,遞到裴蕓手中。
裴蕓看了之后,輕笑個不停:“楊將軍一直想和我們裴家軍結盟。眼看著爭不過時總管,索性就換個人。”
“說起來,楊淮確實不錯。將門出身,一身武藝,會領兵會打仗。高壯結實,站在裴燕身邊也算相配。”
裴青禾嗯了一聲:“他明知楊將軍用意,還是領命來了。可見是個知道輕重心中有數的人。如果裴燕看他順眼,招做贅婿倒也無妨。若是裴燕不開竅或是不愿意,那就作罷。”
裴蕓轉頭看著床榻上睡如死豬的裴燕,抿唇一笑。
……
隔日一早,裴青禾送呂將軍等人出裴家村。
被俘虜這些時日,裴青禾并未折辱范陽軍的軍漢們,一天供兩頓飯。呂將軍獨居一室,每頓還多一個菜。
這都是十幾萬兩銀子外加五百匹戰馬換來的!
呂將軍每每想到這些,就心痛如割。吃什么都味同嚼蠟。
好在裴青禾還算守信,昨日收了銀子和戰馬,今日一早就讓他們離去。還體貼地準備了幾日干糧給他們。
至于兵器,被繳得干干凈凈。
裴青禾和顏悅色地說道:“呂將軍帶著五百多人回范陽軍營。一路上蟊賊流匪絕不敢驚擾。”
呂將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將怨恨憤怒不甘通通咽下:“裴六姑娘今日肯容我帶人回軍營,這份恩德,我呂先銘記于心。”
裴青禾沒有翻臉殺人,肯放他離去,頗守信諾。
這確實是恩德,不領不行。
裴青禾悠然笑道:“他日在戰場上相遇,如果我落在呂將軍手中,還望呂將軍記得今日恩義,也同樣給我一條生路。”
呂將軍一顆心被扎得鮮血淋漓,勉強撐著應了。匆匆拱手作別。也別放什么狠話了,敗軍之將連喪家犬都不如,夾著尾巴趕快走吧!
憋著一口濁氣走出了五里地。
呂將軍原本想張口鼓舞士氣,一轉頭,見眾人如喪考妣的模樣,悲從心頭起,淚水悄然滾落。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