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禾裴蕓都是一天一夜沒合眼。包扎好傷勢的冒紅菱過來,催促兩人去歇息:“這里有我,你們去睡一會兒。”
裴青禾點點頭,回屋后沉沉入睡。
睡了半日,被餓醒了。
裴青禾一個翻身下榻,出門時,裴蕓正好也出來了。姐妹兩人對視一笑,一同去了廚房。
裴家村里的人越來越多,廚房里的人手永遠不夠用,統管廚房的卞舒蘭,整體嗅著油煙味,身形豐腴了不少,說話中氣十足:“昨晚宰殺了許多戰馬,接下來幾日都吃馬肉。”
用醬油燜燒了半日的馬肉,聞起來香氣撲鼻,配上白面饅頭,令人食指大動。
裴燕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鉆到裴青禾身邊,很自然地將堂姐裴蕓往旁邊拱了拱。
裴蕓好氣又好笑,伸手拍了裴燕的后腦勺一記:“你還是這脾氣?整日霸著青禾身邊的位置,誰來都不讓!”
裴燕被扇得齜牙咧嘴,轉頭向裴青禾告狀:“蕓堂姐欺負我。”
裴青禾被逗樂了,伸手摸了摸裴燕委屈的黑臉,對裴蕓說道:“她頭上受了輕傷,現在不抗揍,要打換個地方。”
裴燕眼睛瞪成了銅鈴。
眾人哈哈大笑。
裴萱裴風也溜過來了,各自乖巧地坐下吃飯。
裴青禾隨口笑問:“你們兩個戰前立了賭約,到底誰贏了?”
裴萱嘴皮子麻利得很:“沒來得及細數,不過,肯定是我贏了。裴風殺人過后總要吐一會兒,沒我揮刀快。”
裴風被揭傷疤,有些羞惱,繃著一張俊臉:“我吹牛肯定不及你。”
兩人吵架斗嘴是常事。裴青禾瞧了一回熱鬧,吃了四個饅頭和一碗紅燒馬肉,再喝一大碗米湯。
尸首太多,挖坑掩埋至少要兩三日。
裴青禾去巡視一圈,又去庫房看一眾俘虜。
看守俘虜的是翟三郎這一營。翟三郎雖然年少,卻讀書識字,靈活膽大。來了裴家軍后,很快展露頭角,做了一營頭目。
被委以重任看守俘虜,翟三郎格外仔細,一直沒合眼。
裴青禾笑著囑咐:“你將所有人分兩班,輪流吃飯休息。這些俘虜至少要在裴家村待半個月。”
翟三郎用力點頭,竭力隱藏眼底的光芒。
裴蕓等人看在眼里,都是一笑。
裴青禾就如天上烈日,散發出耀目的光芒。慕強是人的本性。裴家軍里,偷偷戀慕裴青禾的,著實不少。年少的翟三郎不過是其中一個。
可惜,時總管牢牢占據了裴青禾身邊的位置,眾人也就心里默默戀慕罷了,根本爭不過時總管。
幾日后,馮長領人回裴家村,帶了一堆人頭。
又過兩日,代顧蓮領兵的姜慧娘,也送回了大堆人頭。這些都是逃竄的范陽軍。
裴家村外再次用人頭堆起京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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