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一個臉蛋圓圓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女童笑嘻嘻地走過來,大聲喊著:“娘!娘!娘!”
她溫柔笑應:“娘在這里。”
女童歡快地跑過來,像秤砣一樣砸進她的懷里。她失笑,摸著女童的小臉蛋,忽然覺得不對勁。
孩子不是剛出生嗎?
怎么忽然間長這么大,還會說話了?
她睜眼醒來。
一張略顯憔悴的熟悉俊臉映入眼簾,眼睛有些紅。
她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孔:“怎么這般憔悴?還哭過了?”
時硯輕輕地用手覆住她的手,沙啞著聲音低語:“青禾,我不該縱情,令你受這份苦。對不起,我實在太自私了!”
裴青禾輕笑,聲音有些虛弱:“你怎么還怪上自己了。生孩子是我們夫妻兩人共同的決定。我也想生一個流淌著自己血脈的孩子。如果我不愿生,你能強迫得我了么?”
“不過,我也就生這一個了。懷孕生產實在辛苦,也是我最虛弱的時候。得慶幸這時候匈奴沒有大舉進軍,南方也沒趁機出兵北伐。”
“孩子呢?快些抱過來給我瞧瞧。”
時硯點點頭,起身出去。過了片刻,抱著小小女嬰進來的卻是馮氏。
已年過四旬的馮氏,一直在裴家村里教導孩童讀書,半點不顯年齡。看著還如三旬時模樣,美麗且溫柔。此時,馮氏抱著剛出生幾個時辰的孫女,神色慈愛極了。
“快些瞧瞧你的女兒。”馮氏小心翼翼地將女嬰遞到裴青禾眼前。
裴青禾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目光落在女嬰的臉上。
小小的一張臉,比她的拳頭還要小一些。臉上紅通通的,還有細細的絨毛。大概是吃飽的緣故,十分愜意地打了個呵欠,吮吸著小嘴。
裴青禾很難描述此刻的心情。
這就是她辛苦懷胎九月歷經痛苦生下的孩子?她裴青禾,竟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么?
“像小猴子一樣。”裴青禾小聲吐槽:“一點都不水靈可愛。”
馮氏笑著嗔道:“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的。當年你出世的時候,也是全身紅通通,臉上有細絨毛。長一長就好看了。”
裴青禾嗯一聲,還是有種不真切的虛浮感。
馮氏將孩子放到她枕邊:“孩子已經睡了,讓她陪著你一起睡。時硯被我攆去沐浴換衣休息了。我在這兒守著你!”
裴青禾應一聲,看著枕畔的女兒,正巧她揮了揮小拳頭,一邊砸吧小拳頭一邊睡。裴青禾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心尖最柔軟的一處,被撓了一撓。漂浮不定的喜悅,晃晃悠悠地落下。
裴青禾湊過去,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再次閉目睡去。
沒睡多久,就被啼哭聲驚醒了。
裴青禾睜眼蹙眉:“她怎么了?為什么哭得這么厲害?”
馮氏熟練地將女嬰抱到一旁:“要么是尿了,要么就是餓了。”打開小被褥一看,果然是尿出來了。給女嬰換一身干凈的衣物,再裹上干凈的尿布,抱出去讓乳母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