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長喝了不少酒,此時萬千思緒奔涌上頭,借著酒勁一頓涕淚交加悔恨哭訴。
再看王二河,惱得臉都黑了,咬牙切齒道:“你真是昏了頭!先不說天子對你我的恩德,就論裴家軍和渤海軍,也是軍紀嚴明戰力無雙的裴家軍占優勢。你怎么反倒被張氏父子的說客說迷了心?”
馮長愈發羞愧,一邊流淚,一邊對著最親近的昔日兄弟吐露心聲:“是我心胸太窄,對顧蓮壓我一頭耿耿于懷,對后來居上的孫成也不服氣。張氏父子派說客來,張口就允我獨自掌軍的四品武將之位。我不知怎么地,竟然就動搖了……”
王二河怒哼一聲:“事實證明,顧蓮就是比你忠心比你強,孫成也確實勝過你。張氏當時到處派說客,他們怎么就沒動搖?就你一個人動了心思?”
“也就是你警醒得快,沒做出實質的背叛舉動。不然,你早就被軍規處置了。”
馮長淚流滿面。
“當日聽聞裴風領兵去帶方郡,我就覺得不對勁。這等事,只能見了面親自問你。我才忍到今天。”王二河越說越氣:“不行,我得痛揍你一頓。不然,兄弟就做不成了。”
馮長紅著眼哽咽:“你動手吧!我絕不還手!”
王二河捏緊拳頭,還是忍了下來:“現在不能打,免得驚動大家伙惹人疑心。你干得這些勾當,不能傳出去。否則,以后你還有什么臉見人。明天早起去練武場,我們對練一場。”
再怒再氣,到底還是為他著想。
馮長用力抱緊王二河,再次哭了起來。
將近四更,勉強冷靜下來的王二河才躡手躡腳悄然回屋。
向著內側的顧蓮翻了個身,打了個呵欠:“你去見馮長了?他果然做了對不住裴家軍的事?”
王二河:“……”
顧蓮看著神色僵硬且尷尬的王二河,嗤笑一聲:“如果馮長沒做錯事,天子怎么會讓年少的裴風去帶方軍掌兵?既然天子沒有深究,還肯留下他,我們做屬下的,也不好多嘴多事。”
“這么晚了,快些睡吧!明天我和你同去練武場。”
……
隔日,裴青禾比平日遲起了半個時辰。
裴燕這個親衛統領做得有模有樣,來了之后便稟報:“五更的時候,顧蓮王二河夫妻兩個就去了練武場,馮長也去了。聽聞馮長被顧蓮痛揍了一頓,特別慘!”
裴青禾略一點頭,看裴燕一眼:“以你看來,他們為什么會動手?”
裴燕被問得一懵:“動手過招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還要緣由嗎?”
裴青禾:“……”
將裴燕留在身邊做親衛統領,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就她這副外粗內更粗的脾氣,根本做不了一軍主將。
裴青禾干脆利落地轉移話題:“走吧!隨我去上朝!”
初建的朝廷,文官武將加起來將將有百人左右。分文武各自站了幾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