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展飛一直在關外奔波買馬。經歷的滄桑艱難不必細述,只看那張如曬皺了皮的橘子臉就知道了。
昔日那個養尊處優心高氣傲的大鹽商,如今精瘦黝黑滿面皺紋,一雙眼倒是愈發有神。
“不敢當將軍盛贊。”展飛拱手笑道:“辛苦的是將軍,率領大軍大敗匈奴蠻子,揚我大敬國威士氣。”
“往日在草原上行走奔波,經常遇到趾高氣昂的牧民。自從匈奴蠻子大敗而回后,我們這一伙敬朝行商所到之處,牧民們都客氣多了。”
裴家軍的悍然崛起,成了匈奴可汗的眼中釘肉中刺。也大大提升了敬朝行商們的地位。出門在外,多了許多底氣。
展飛不但領著商隊和戰馬安然回來,還帶回了十幾個高鼻深目頭發卷曲的男子。
“將軍,這些是鮮卑族人。他們的部落和匈奴蠻子接壤,被匈奴蠻子搶殺,牛羊和女人都被搶走了,就剩他們這十幾個人,騎著戰馬跑了出來,一直在草原游蕩。”
展飛低聲說起了這些男子的來歷:“我們進了草原后,要避開匈奴大部落和可汗軍帳,一直往北深入,正好和他們遇上了。還沒來得及打起來,就遇到了狼群。”
在草原上遇到狼群,是極其危險的事。一個不慎,就會葬身狼腹。兩伙人也顧不上彼此的敵意,不得不倆手對抗狼群。
在付出幾條人命的代價后,狼群被逼退。
展飛見他們騎射超群,動了招攬的心思,張口邀他們同行。保證一路上的糧草供應,還許諾了極為高昂的傭金。
這些游蕩的鮮卑牧民,本來也無處可去,被種種厚利動了心,應了雇傭,一路同行。
這一伙人,對草原地形十分熟悉。領著商隊繞路去換馬,換的多是上好的母馬和沒煽過的公馬。果然,這一路幾個月回程,三成的母馬都揣了馬崽子。
展飛又許以重金,將他們都哄騙……咳咳,是請了回來。
“我們裴家軍里有人掌管馬廄,不過,真論養馬馴馬,還得是草原牧民。”展飛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此時目露精光侃侃而談:“一直在關外買馬,總不是長久之計。匈奴可汗因騎兵大敗而回十分惱怒,下嚴令不準任何部落賣馬。我們進了草原,只能和偏遠的小部落換馬,還得避開匈奴騎兵和馬賊。能帶回來的戰馬遠遠不夠。”
“長遠打算,還是應該開設馬場,我們自己養馬。”
裴青禾眼睛亮了起來:“你繼續說。”
展飛思慮已久,就等著這一日,沉聲說了下去:“幽州緊鄰關外,關外草原能養馬。我們幽州也能選出氣候合適地形合宜的地方來做馬場。”
“這一次我帶回來的,都是從鮮卑族那里換來的好馬。就用這些馬做種馬,慢慢馴養繁衍。以后,我們就是不去關外,靠著自己的馬場也能有源源不斷的好馬。”
“開馬場比馬廄里養馬難得多,所以,我特意將他們請了回來。以后,讓他們在馬場里給我們養馬。”
展東家的算盤撥得叮當響。
裴將軍眉頭舒展,嘴角揚了起來:“你這個想法非常好!”
“人和馬都是你帶回來的。馬場選在哪里,要怎么開設,都由你來操辦。等馬場開起來了,你就是裴家軍的一大功臣。”
展飛精神一振,拱手領命:“多謝將軍信任器重,我一定不負將軍厚望。”
裴青禾又問起了那伙鮮卑騎兵的情形。
展飛笑道:“這就得問方頭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