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的時候,只想著怎么贏就行。
打完仗了,要應付各路牛鬼蛇神。要應付的局面,甚至比戰時更復雜。建安帝就是其中最大的麻煩。
裴青禾盯著沈公公。
沈公公額上直冒汗,實在頂不住巨大的壓力,腰躬的更低了些:“奴才還帶來了一封皇上的親筆信,請大將軍過目。”
沈公公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封信。
裴青禾沒有伸手接信的意思:“時硯,你過來。”
站在角落里的時硯,毫不遲疑地邁步而來,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裴青禾微微一笑,對沈公公說道:“這是我未婚夫婿時硯,等我傷養好了,我就會招他為贅婿進裴家門。請沈公公將這個喜訊告訴皇上。”
沈公公:“……”
圓滑伶俐的沈公公,遇到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窘迫。捧著御筆書信的手縮回不是,伸出去更不對,僵在當場,
時硯溫和一笑,拱了拱手:“時硯見過沈公公。”
沈公公終于反應過來,將書信塞回懷中,干干一笑:“時公子客氣了,快些請起。”
“時硯是我裴家軍的總管,掌管錢糧庫房賬目。”裴青禾含笑道:“此次和匈奴蠻子大戰,時硯籌措糧草,立了大功。沈公公回宮之后,不妨替他在皇上面前美幾句。也讓皇上知曉,時硯是我親自挑選的夫婿,皇上不必再為我的終身大事操心了。”
沈公公還能說什么?只能繼續陪笑,當著眾人的面,夸贊時總管精明能干裴大將軍慧眼如炬。
裴青禾當眾握住了時硯的手,沖沈公公笑道:“沈公公遠道來傳旨,十分辛苦,不妨在遼西城里修整幾日。”
沈公公笑著應了。
裴蕓上前,客氣地為沈公公安排住處。
“你的手一直在冒汗。”裴青禾低聲輕笑。
何止冒汗,還一直在顫抖。如果不是裴青禾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他就要當眾出丑了。
時硯反手握緊裴青禾的手,聲音壓得極低:“等了幾年,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我現在激動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你得一直握著我的手,一松開只怕我就會昏倒了。”
裴青禾被逗得輕笑不已:“真沒想到,見慣大場面的時總管,也有氣虛的時候。”
時硯咧嘴:“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等我緩一緩,再想想和你說什么。”
裴燕按捺不住,躥了過來,習慣性地想將時硯擠到一邊去。楊淮眼明手快,搶先一步抓住裴燕的手:“這里有些熱,我們出去轉轉。”
裴燕扁扁嘴,不怎么情愿地被拖了出去:“你拖我做什么?”
楊淮攥著她的手走出一段路,才低聲笑道:“時總管等了幾年,才等來這一天。你別這么霸道。”
“還有,你說過,等打完仗了,我們就成親。等我過門,就是裴家贅婿,總得和你住一處。你總不能扔下我,還整日纏著將軍。”
裴燕認真考慮起來:“也不是不行。”
楊淮被氣樂了:“那可不成。我做了你贅婿,就是你的人,你別想扔下我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