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練？

他現在雖然身負萬種功法，肉身強悍，更有冥神附體等底牌，但面對修煉了至尊仙王親傳功法、實力暴漲百倍的女兒，他還真沒什么底氣。

尤其是剛才感應到的那股磅礴道韻，讓他十分確信，寰寰的實力已經超出了尋常的等級劃分。

可看著女兒那充滿期盼和依賴的眼神，身為父親的那點自尊心又不允許他輕易認慫。

“好，那就陪我家小公主活動活動筋骨。”

楚夏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同時心念電轉，體內盤龍訣已悄然運轉至極致，淡金色的氣血在皮下奔流，發出低沉的龍吟共鳴，冥神附體也處于隨時可以激發的狀態。

父女二人來到洞府內專門用于演法的廣闊平臺。

“爹爹，小心啦！”

寰寰嘻嘻一笑，并未擺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起手式，只是看似隨意地向前邁出一步。

然而，就在她腳步落下的瞬間，楚夏瞳孔驟然收縮！

他感覺周圍整個天地都變了！

腳下的玉石平臺，遠處的仙山流水，乃至彌漫在空氣中的每一縷仙靈之氣，仿佛都在這一刻活了過來，與寰寰的呼吸、心跳完美地同步、共鳴！

她不再是獨立于天地間的個體，而是化作了這片洞天福地的核心，是這片天地意志的延伸！

寰寰動了，身形如煙似幻，一掌輕飄飄地拍來。

沒有凌厲的破空聲，沒有狂暴的能量波動，但楚夏卻感到一股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的龐大壓力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而來，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凝聚在了這一掌之上！

楚夏低喝一聲，將盤龍訣的力量凝聚于右拳，一拳轟出！拳鋒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隱隱有龍形氣勁纏繞。

“嘭！”

拳掌相交，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楚夏只覺得自己那足以轟碎星辰的磅礴巨力，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更加浩瀚、更加圓融的力量輕易化解、吸收。

不僅如此，那股力量還順著他的手臂反震而來，讓他氣血一陣翻涌，不得不后退半步卸去力道。

他心中駭然，不再留手，身形晃動間，將神匿術施展到極致，試圖尋找寰寰的破綻。

同時弒仙劍出現在手，武器法則加持，道道凌厲無匹的劍罡撕裂長空，從各種刁鉆角度斬向寰寰。

然而，寰寰始終氣定神閑，她的動作看起來并不快，卻總能于間不容發之際，恰到好處地避開或者輕描淡寫地化解楚夏的攻勢。

她的身法、她的防御、她的反擊，仿佛都暗合著某種天地至理，渾然天成，讓楚夏有種無處著力的憋屈感。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與整片天地為敵，所有的技巧和力量，在這種“天地一體”的境界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場“切磋”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

最終，寰寰似乎是玩夠了，也可能是察覺到爹爹確實有些吃力了，在一次看似兇險的對拼中，她故意賣了個破綻，讓楚夏的劍指險之又險地停在了她的眉心前三寸處。

“哎呀，還是爹爹厲害！寰寰認輸啦！”

小丫頭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個后怕的可愛表情，笑嘻嘻地認輸。

楚夏收回手指，看著女兒那毫無破綻、甚至連氣息都依舊平穩悠長的模樣，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相讓。

他心中苦笑，伸手刮了刮寰寰的鼻子：“鬼靈精，就知道哄爹爹開心。”

這一刻，楚夏清晰地感覺到，懷里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

不僅僅是外表從稚童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心智、她的實力、她的眼界，都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個需要他時刻庇護在羽翼之下的小丫頭，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為一名足以翱翔九天的真正仙子。

欣慰之余，一股強烈的緊迫感也再次涌上楚夏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