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旭無比堅定的口吻,鄭文山緩緩點了點頭。
看得出,他肯定是勸不動了!
不過也無所謂,他鄭文山不過也是替文物局執法處問一句而已,其實羅旭答不答應,也并不關乎給不給他面子。
還不如站在羅旭的一邊,畢竟和這小子的關系,當下比別的重要。
“行吧,小羅,我也就是帶個話兒,我相信你這么決定,自然有你的理由,我老鄭這邊會支持你!”
這話倒是讓羅旭有些意外。
在羅旭眼里,鄭文山可是一向把政績擺在前面,仕途中的人脈擺在前面,羅旭本以為他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勸自己,沒想到竟會說支持自己。
“那就多謝鄭教授了!”片刻,羅旭微笑道。
鄭文山則擺了擺手:“跟我怎么還客氣上了?不過小羅,那這件事兒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幫忙?”
羅旭心想,如果想直接追責黃健,無非就是兩種途徑,一個是向其上級領導表達態度,說白了就是找他們局里要說法,二便是訴訟,直接和黃健本人,甚至是文物局對簿公堂。
不過二者比起來,倒是真不如讓鄭文山幫忙。
“鄭教授,您能不能幫我表達一下態度?告訴執法處,黃健的撤職處分,我并不能完全接受,當然,如果您為難,我可以去找杜處幫忙!”
羅旭也是故意這么說,尤其是后半句,算是將了鄭文山一軍。
鄭文山立刻道:“不必!傳個話而已,我就可以代勞,正好我也打算就陳銘那把高方壺的事情,和局里溝通一下。”
聽到這話,羅旭想了想,開口道:“鄭教授,其實這件事我倒是有個方法。”
“哦?你小子腦子一向好,快說說!”
鄭文山立刻來了興致。
羅旭將煙頭扔在了腳下踩滅,道:“做一份名錄吧,剛剛會議室應該是有監控的,所以不難提取那把霽藍釉菊瓣花壺的圖片,然后做成贗品名錄,分發給協會的各個會員!”
“這……只發給會員?”鄭文山道。
羅旭笑了笑,似是想到了鄭文山會有這樣的顧慮。
“鄭教授,那把菊瓣花壺開價兩百多萬,而且那種高精仿的造價不低,就算他們放血,少說也要賣到百萬左右,您覺得一般人買得起嗎?在天州,基本上動輒收藏百萬物件兒的都已經是協會成員了,所以協會內部制作這份名錄,便已經足夠警示九成九的買家了!”
鄭文山聞立刻點了點頭:“對啊,好好好,就按你說的辦,哎,雖然未必能阻擋那批高精仿贗品,但至少可以先把眼下的麻煩給擋住。”
說著,鄭文山長嘆一聲:“哎,也不知到底有多少這種物件兒。”
“那批貨已經擋不住了,不過這把菊瓣花壺……我或許知道來歷,鄭教授,如果可以和執法處溝通,查一查御品閣和陳銘的關系,我想會有突破的!”
羅旭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顯然也打算離開了。
“御品閣?”
鄭文山和謝作云同時驚呼了一聲。
“小羅,你的意思,這事兒有可能和周老板有關?”鄭文山道。
羅旭整理了一下衣領,點點頭:“對,我在御品閣見過那把壺,雖然我不敢肯定如果局里去查,能抓到什么把柄,但至少方向肯定沒錯。”
“二位,你們先聊著,我有事要先回一趟榮樓。”
謝作云站起身:“好,小子,路上慢點,船鉤的事有消息了我會聯系你。”
“等您電話。”
走出協會主樓,羅旭便上了車。
他并沒有馬上驅動汽車,而是將自己當下要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很快,他撥通了五姐的電話。
“五姐,讓小八這幾天盯住一個人。”
“誰!”
“文物局的劉明超,我知道他在局里你們沒法盯著,不過在外面的行動要全程監控,我必須知道他見了誰,做了什么!”羅旭口氣嚴肅道。
五姐笑了笑:“你低估小八了,也許他在局里做的事情我們也可以監控,不過……羅旭,五姐我還是要問你一句,黑市那邊怎么樣了?”
聽到這話,羅旭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
好像這兩天光想著劉明超的事兒了,忘了手里還有那批貨要出去。
這可是和黑市的第一次合作,若是辦不成,恐怕未來的路就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