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分鐘后,三輪車在天明零食有限公司大門口停了下來。
“師傅,請問多少錢?”
王謙在扶著馮光榮下車的同時,還不忘問開三輪車的司機。
“五角錢,謝謝!”
“這么貴?”
王謙正從包里掏錢,馮光榮卻搶先驚呼道:“師傅,要不便宜點吧,三角應該差不多了。”
“不好意思,這是正常打車價,還請見諒!”司機笑著說道。
“可是……”
馮光榮還想說什么,瞬間被王謙打斷,“馮醫生,這確實是正常價格,這位師傅沒有坑我們的。”
“這……好吧!”
馮光榮有些尷尬,他自顧后退兩步,垂著頭,雙手捏著破爛的衣角,不敢與王謙對視。
王謙也沒有耽擱,拿出五角錢給了三輪車司機,這才重新攙扶著馮光榮,“我們進去吧。”
“好!”
馮光榮并沒有拒絕,但在進去的時候,他又問道:“對了,我還需要補你多少錢?”
坐大巴車,可能還要便宜一點。
要是特意找人送他們回去,肯定比大巴車更貴。
“路費這個,您就別操心了!”
王謙笑著說道:“安心回家就行,至于需要補我多少錢,以后再說!”
他剛才之所以收下馮光榮的錢,并不是真的想跟對方斤斤計較,只是因為他不收,馮光榮可能還要繼續折騰,甚至直接下車離開。
為了讓對方安心和他一起回村,他只能暫時先收下了。
對于馮光榮的遭遇,他這個重生者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半生行醫,依然窮困潦倒。
誰都知道,中醫遠沒有西醫賺錢。
再加上馮光榮為人和善老實,遇到一些付不起藥錢的,要么賒賬,要么減免,或者直接不要錢。
而前幾十年的農村,大家根本沒什么錢。
以至于行醫了幾十年,馮光榮也沒有多少存款。
哪怕積攢了一些,也被那個陷害他的人告上法院,最后不但名聲徹底毀了,還傾家蕩產賠償對方的損失。
時至今日,馮光榮連坐一趟大巴車的錢都沒有。
“王謙,要不,你還是現在說吧!”
馮光榮苦著臉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很窮,如果要補給你的錢太多,我也拿不出來。”
王謙頓時有些郁悶。
馮光榮追著問錢的事,出發點他大概也猜到了。
害怕被坑!
說到底,他和馮光榮無親無故,突然大發善意,換成任何人都覺得不合理。
所以,馮光榮肯定會心生警惕,覺得他有可能是打著善意的幌子詐騙老人。
明知馮光榮心里這么想,他卻沒有戳破,反而伸出五根手指,“如果我能安全把您帶回村,您再補我五角錢就行,要是回不了村,我把剛才的一塊五退給您。”
“才五角?”
馮光榮有些錯愕。
單獨找人送他們回村,路費不是應該更貴嗎?
剛才他雖然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王謙,但畢竟只有一塊五。
連大巴車都需要兩塊五,王謙帶他折騰了一大圈,居然只問他要總共兩塊錢,這不合理啊!
念頭飛轉間,他臉上瞬間升起一抹慚愧,“王謙,你一片好心,我剛才還懷疑你的動機,真是對不住。”
“馮醫生,沒事的,您別多想!”
王謙笑著安慰了一句。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馮光榮前兩年被人陷害,名聲和家產毀于一旦,肯定有了心理陰影。
再加上與自己無親無故,懷疑自己的善意也很正常。
“你放心,等我攢到了錢,第一時間就還你!”
消除了對王謙的警惕,馮光榮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同時,他也挺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