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一包煙，一張報紙看半天

“哎呀，公安同志，得虧是你們救了我一命啊，那幫人簡直太不是東西了，把我往死里打呀，要不是你們來的快，我這條命就交代在那兒了，公安同志們，我得好好報答報答你們……”

“行了，趙達趙經理是吧，你的傷不嚴重吧，我們有些情況要跟你調查！經營紅浪漫歌舞廳的薛紅，你認識嗎？”

“認識認識，老熟人了，最近她也和我一起做生意……”

“按照她的說法，你給她介紹了一批從蘇聯運過來的二手服裝是嗎？”

“是，我不是做進出口生意嗎，手上經手的都是大生意，偶爾那邊也要搭一些，搭一些貨，我沒有辦法拒絕正愁沒辦法脫手，然后就認識了薛經理，我們一聊，覺得這門生意有奔頭，所以就答應一起合作了。怎么了？”

趙達回答的時候眼睛滴溜亂轉，看得出來這小子有點心虛。

宋紅軍看著這家伙。

“怎么了？這是我們在現場發現的，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宋紅軍挑了一張最不容易引起別人生理反應的照片，擺在了趙達的面前。

一只已經身軀殘破的手從塑料編織袋里露出來。

可即便如此，趙達看了一眼，還是像見了鬼一樣，連忙把照片丟推到了一旁。

“同志，這是怎么回事，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不是說要幫薛紅進一批貨嗎？這就是那批貨，里面有個死人……”

“這不可能，我讓老毛子給我寄點樣品過來，他們，他們這樣不是害人嗎！”

“趙達，現在是殺人案，別的事情我們沒工夫跟你計較，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家伙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死咬著不放。

但是宋紅軍這么多年辦案的經驗，其實多少也能看出來，這年頭雖然說有不少人都趁著改革開放的好政策賺了大錢，但很多人錢其實來的路子并不怎么正。

這個趙達能夠從蘇聯那邊進口大量的木材回來，你要說這家伙沒點手段沒點投機倒把或者特殊渠道。恐怕還真說不過去。

可現在宋紅軍要糾結的并不是這個，而是殺人案。

就這樣，宋紅軍跟這個鬼精鬼精的商人耗了三天，就是這三天的時候，甚至有從黑河省打來的電話，專門替趙達求情放人的。

但一聽說是殺人案，頓時就把電話掛了。

三天之后，終于挺不住了。

趙達如實招供了自己串通蘇聯。那邊對了邊防部門的官員暗中走私的事情。

“公安同志，我說了我全說，我就是個小商人，那邊那些蘇聯人才是大頭，人家給我供貨，有什么我就得要什么，有的時候直接塞一批破爛回來，我也沒有辦法說什么，我都是組織幾個人，然后趁著冬天河上上凍的時候又或者，在邊境線上把貨接回來的。真的，我就是倒騰一些木材，還有鋼鐵什么的，誰知道那幫老毛子越來越不守規矩，直接給我運了一車垃圾回來。你說讓我怎么辦，正好我認識紅浪漫那個女的，她說想做進口服裝生意，沒有門路，正好那批垃圾我沒處處理，我就說干脆撿一些看得過去的分給她得了，誰知道里面居然有尸體！”

“你確定！”

“我確定，那批貨拉回來之后，在我的倉庫里面堆了有快一個月了，我要是，要是沒辦法，就只能自己認倒霉，誰知道，都怪我這個人太貪心了，做生意哪有只賺不賠的！”

（請）

一杯茶一包煙，一張報紙看半天

……

終于拿到了趙達的證詞。

但是宋紅軍根本高興不起來。

因為到現在為止，案子才只是開了一個頭而已。

宋紅軍拿著整理出來的審訊記錄，走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前，敲響了辦公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