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岳雖然對凌一師父的故事很感興趣,但現在卻是沒心思細細了解。
高處的風景很是壯觀,縹緲出塵,宛若仙境。
峰頂越來越近,眾人都有些沉默,走在蜀山的道路上,心中不由想起了關于蜀山的故事。
蜀山道統根源神秘,其祖師于世間連個姓名都沒留下,只是自稱為青冥子,此便是他的道號。
與其余道家傳承不通,蜀山一向不問世事,緊閉山門,弟子們只慕大道,只有偶爾才下山歷練,但山門規矩森嚴,不許他們干涉世俗之事。
可縱使規矩再緊,蜀山弟子們在世俗活動時,自詡仙門中人,難免有遇見看不慣之事拔劍出手的時侯,雖然寥寥,但總歸在江湖中留下他們的傳說。
真正讓大寧百姓了解蜀山的,還是十余年前,大災之時。
那接連不斷的洪澇、旱災、雪災,險些沒壓垮了這座年輕的帝國。
而大災之后必然伴隨著大疫,恐怖的大疫,動輒死亡幾十上百萬。
當是時也,蜀山掌門下令,眾弟子下山,救民濟世。
他們身負道門精純真氣,不懼疫癥,穿梭于各個災區之中,作為醫者,熬制湯藥,救助災民,隨孫老神仙走遍了天下,尋找治療疫病之法,盡力挽救更多百姓。
自此,蜀山仙門之名,徹底為天下所知。
大寧最頂尖的那一批人們,對蜀山的了解則更深一些,李澤岳當時忽然昏迷的病癥,他們都是知曉的,一昏便是一年,藥石無醫,連孫老神仙都束手無策,是陛下將其送到蜀山后,由清虛掌門親自施法,方才將他治好。
蜀山不是江湖勢力,亦沒有干涉世俗的想法,他們似乎永遠如此神秘,隱隱有些超然。
不論是十三衙門的繡春衛們,還是陸姑蘇趙清遙,都對那位蜀山掌門心懷著敬重。
很快了,他們就要見到那位神秘道長的真面目。
……
山道狹長而蜿蜒,眾人向上走著,忽而抬頭,看向了那山道的盡頭處。
籠罩著山峰的薄霧散盡了,只有綠蔭枝葉上還殘留著幾分露水。
他們看到了那道身影,袖手而立,寬大的灰白道袍籠在干瘦的身子上,平凡而普通,須發皆白,像一位隨處可見的老朽,又像路旁的青松巖石。
他站在山道的盡頭,面含微笑,前來迎接。
蜀山掌門,清虛道長。
“掌門。”
凌一率先向上走了兩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凌一且去吧。”
“是,弟子告退。”
凌一又咧開嘴回頭向李澤岳笑了笑,隨后登上主峰,不知何去了。
“王爺,別來無恙。”
清虛掌門嘴角含笑,眼神中卻似乎帶著些許復雜的意味。
李澤岳腳步停住,看著那道熟悉的面容,深吸了一口氣。
他拍了拍衣服,隨后,鄭重地行了一個晚輩禮:
“晚輩李澤岳,見過清虛道長。”
這是他們闊別十余年的再次重逢。
“見王爺如此風采,貧道心中亦是欣喜啊。”
清虛道長回了一禮。
隨后,趙清遙又上前行了個道門禮,一板一眼道:
“弟子清遙,見過掌門師伯。”
“原來是清遙小道長,如此看來,你我都是清字輩,應是通輩相稱,怎的喚貧道為師伯呢?”
清虛掌門把目光投向了趙清遙,捋了捋胡子,風趣道。
清遙真人大窘,連忙擺手道:“師伯莫要打趣弟子。”
“哈哈哈。”
清虛掌門撫須而笑,看得出來,他對自已這個笑話很記意。
“清遙小道長,你且帶諸位施主上山去罷,貧道有些話,還要與王爺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