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也來了興致,就想喊殿下你一起去臨安玩上一圈,其實……姑蘇心里本就是奔著靈隱寺來的,觀錢江大潮才是順帶的。
    只不過前些日子不知該怎么跟殿下你說這件事。”
    陸姑蘇輕聲細語著。
    李澤岳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就知道這事是有人從中安排的,總不可能是姑蘇把自己引到山上來,想殺自己吧。
    “那個小丫鬟,應當是有人安插在莊子里的釘子,但具體是哪個勢力,還不好說。
    她與溫兒提起靈隱寺,就是想讓溫兒影響你,然后再由你提出帶我上山。
    呵呵,好麻煩的設計。”
    李澤岳垂著眼簾,手指也不自覺地在凳子上輕敲起來。
    陸姑蘇見狀,愣了一下,隨后抿嘴輕笑。
    這是她大哥在思考問題時的習慣,此時也被李澤岳學了過去。
    “攻城弩上的編號被抹去了,查不到來自哪支部隊,但絕對不會離此地太遠,否則他們沒必要非得把行刺地點安排在靈隱山麓。
    當然,這只是一個可能,或許他們安排在這里還有別的原因。
    至于你莊子上的那個丫鬟,比起誅鼎樓,我更傾向于她是你爹的政敵安排進的你家。
    她來了多久了?”
    陸姑蘇思索了一陣,答道:“三四年了。”
    “三四年了啊。”
    李澤岳皺著眉頭,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看來這江南,張回的殘黨,還是沒清洗干凈啊。”
    ……
    車隊,緩緩進城。
    臨安是大寧無比繁華的大都市,也是無數文人墨客所留戀的地方。
    有楊柳依依,有風簾翠幕,有云樹堤沙,還有山外青樓……
    城門前,等待排隊進城的馬車和人很多。
    然而,他們都不由自主地讓開了道路,留出寬敞的通道,供后面的那支車隊通行。
    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繡春衛們緊握著手中的兵刃,華麗的飛魚服上血跡斑斑,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一匹匹高頭大馬,一個個錦衣護衛,嚴肅而整齊,簇擁著中間的那輛黑色馬車。
    沒有人敢在這么一支車隊前擋路。
    城門守卒們看著這一支來者不善的隊伍,大驚,連忙去城門樓子上通知了自家校尉。
    楊零上前,對著那校尉,出示了皇帝給李澤岳的五爪龍紋玉佩。
    “噗通。”
    校尉跪的很直接,很徹底,納頭便拜。
    “噗通噗通噗通。”
    既然自家校尉拜了,身后的士卒們也都紛紛跪倒在了地上。
    沒去管他們,楊零騎在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在周圍驚懼的目光中,車隊浩浩蕩蕩地進了城。
    在楊零的帶領下,十名繡春衛離開了車隊,在江南松軟的泥土上,縱馬奔向臨安十三衙門。
    臨安城的百姓們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紛紛驚愕地抬頭,看向這支剛剛經歷一場血戰的隊伍。
    李澤岳走下了馬車,接過繡春衛牽來的韁繩,跨上了一匹駿馬。
    此時,他已然脫下了白衣,換上了十三衙門總督黑袍。
    車隊緩緩前進。
    這支車隊的最后,拉著兩架殘破的攻城弩。
    他們前去的方向,正是臨安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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