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棧道前停下,白膺雙手抱拳,微微行禮。
“見過陳長老。”
陳鴻銘抬手,做了個免禮的動作。
隨之,他和羅彬對視。
羅彬同樣在看他。
月光清冷,月華使得棧道泛著一層微弱白光,山壁上爬滿了藤蔓植物,還帶著水汽。
“先天算的傳人。”
“這若是傳出去,各大道觀,道場,恐怕都要震動了。”
“在下,陳鴻銘。”
“有禮了。”
陳鴻銘微微抱拳,顯得禮數十足。
羅彬才堪堪想明白,白觀禮都能知道風水和道術能相匹配,這種認知,必然有相應的支撐點。
陳鴻銘,就是這個支撐點!
“陳先生謬贊,我只是個小人物,沒有那么大的能量。”羅彬回禮。
“小人物嗎?”
“讓神霄山出現了兩個真人啊!”
“不小了。”
陳鴻銘爽朗一笑。
他又和白膺點點頭,白膺這才轉身離去。
“虹丹的事情,玉清道人和你說過,你束手無策,的確,神霄山沒有必要耽誤你的時間,還將你強留。”
“不過,陳某有個想法,或許能試一試。”
“請。”
陳鴻銘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羅彬走前邊兒。
羅彬目露深思,陳鴻銘沒多說,他現在也不好多問,便順著其所指,繼續往前走。
等走完了棧道,才到了山頂平地。
這里的道殿更巍峨,因為這里的峰頭更大!
“神霄山,有三香山為外山,四御峰為內山,玉清,神霄,文卿,初祖,分別四峰。”
“這里就是神霄峰,絕大部分道士都在玉清和神霄兩峰。”
陳鴻銘開始介紹。
羅彬記住這些信息量。
不多久,又到了一處大殿,殿內供奉著一尊更大的玉清真王法相。
殿內空空蕩蕩,無人在此。
“觀主真人正在雷跳崖,他要處置了那欺師滅祖的白涑,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煩請羅先生等候片刻。”陳鴻銘說。
“好的。”羅彬點頭。
陳鴻銘則出了大殿,很快消失在羅彬視線中。
……
……
神霄峰背面,雷跳崖,是一個極為特殊之地。
這是神霄峰的一個崖臺,地理位置十分險峻。
靠近主峰只有一條不到一米寬的窄路,下方是薄薄的山體,仿佛風一吹就會開裂。
大約二十米左右,山體變得稍稍粗圓一些,有個五六平方的臺子。
所謂雷跳崖,顧名思義,落雷后可跳崖。
這里是神霄山的刑罰之地,上了雷跳崖的人,一定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觀主真人,又兼任掌刑長老,會在此地行刑。
當天雷落下那一瞬,受刑的弟子有兩個選擇,其一,承受天雷,直面過錯,洗滌自身,下場,可能是魂飛魄散。
其二,就是跳下崖臺。
雷跳崖因此而得名。
此時,那臺子上跪著白涑。
白涑已經奄奄一息,他身上布滿傷痕。
都是徐彔做的好事。
那四個紅袍道士不光自己動手,還叫來了玉清峰其余師兄弟,狠狠地讓白涑吃了些苦頭。
月華清冷,照射在白涑的身上,白涑就顯得極為凄慘,悲涼。
“咚!咚!咚!”
白涑重重磕頭。
“觀主,白涑知錯了。”
“你是看重我的,我是有資質和機會的……”
“我,帶回了虹丹。”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雷跳崖前,靜站著一人。
此人極高,得接近一米九了,肩膀寬闊而又清瘦,一襲紫色道袍在山風中咧咧作響。
他梳著發髻,帶著帽冠。
他雖老,頭發都銀白,但他沒有老態,面貌充滿肅然,還有一絲絲嚴厲。
玉清道人白崤山,是高深而又祥和的一副模樣。
神霄觀主卻截然不同。
不過,嚴厲,往往更符合一個觀主的人設。
“人非圣賢,可你是畜生。”白子華眼眸中充滿了冷意,失望。
“咚咚咚!”白涑再度用力磕頭。
“我錯了……觀主,我愿意改過自新!”
“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可師尊因此成了真人,即便是尸解了,他以后依舊能醒來,他躲過了三尸蟲,如果沒有這一番機遇,他早就沒有了神志啊!”
“還有,師妹也即將成真人了!”
“功過相抵啊觀主!”
“虹丹!虹丹會讓祖師成為陽神!”
“我讓神霄山多了一位出陽神的祖師!我真的罪不至死!”
白子華眸子中的失望更多。
“你還在狡辯。”
“更令人失望。”
“你的師尊和師妹能活下來,是天無絕人之路,他們有所獲,是因為機緣到了。和你無關。”
“祖師服了虹丹,三蟲全部流出。”
“若他真的出陽神,我會將你幽閉進文卿峰,可惜,他沒有。”
抬手,白子華雙指捻著一道符。
這是飛電符咒。
能夠最為直接地引動一次天雷。
白涑猛地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著符紙,更是體若篩糠。
“虹丹……本來就有一絲絲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