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太虛弱,虛弱到氣若游絲,要不了多久,就得命喪黃泉了。
“我如果有問題,是不可能來神霄山的。”
“關于空安,關于白纖身上的蟲,我解釋的很清楚。”
“那并非我所為,她會跟著我,是因為我也曾被空安盯上,我們都是他掌中棋子。”
“神霄山的事情,我做不了。”
“你的遭遇,非我所愿,我只想保住性命而已。”
羅彬低聲解釋。
白青矜身側還有兩條腿,顯得格外凄慘。
她呼吸更弱了,隨時會斷絕。
羅彬從懷中掏出尸丹,又摸出一把短刃,刃口在尸丹被鉆的洞處一撬,又撬下來指甲蓋大小的殘片,以刀尖托著殘片,放置到白青矜皺巴巴的嘴唇邊兒上,再以刀身往里一抹。
尸丹頓起了效果,白青矜的臉上多出一抹紅潤,氣息正在緩慢恢復。
她眼皮微微一顫,卻并非是睜開,而是鉆出一條白色的細蟲。
羅彬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不再猶豫,他立馬轉身離開。
匆匆的朝著村口跑,羅彬內心是大定了幾分。
白青矜沒死,這是個好結果。
這還說明一個細節,那黑衣人和神霄山也沒什么仇怨,就只是單純幫他。
就是那么巧合。
一個出馬仙高手來到神霄山附近,或許他一直在這個地方留居,只是神霄山作為遮天道觀,根本不關注外界,出馬仙也并不知道內里的神霄山?
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于灰四爺的推波助瀾?
邏輯線基本上完整了。
羅彬心里那股隱憂完全散去。
只是他內心有些復雜和嘆息,終究不是一路“人”嗎?
他是個先生,灰四爺是個仙家,仙家只會跟著出馬仙,不可能長久地跟著一個先生?
終于來到了村口處。
初陽都已經露出一絲輪廓。
這里停著一輛車,正是沈東的車!
沈東坐在車上,胳膊壓著方向盤,臉色還有些蒼白。
其頭頂貼了一張符。
羅彬隱約能看出來,是徐彔的手筆。
車門立馬打開,徐彔招了招手道:“上來了羅先生。死老婆子把沈東魂兒差點兒沒震散了,我給他定魂,他差不多回過神來了。”
先前羅彬就判斷過,白青矜是動了沈東,果然是這樣。
沈東晃晃悠悠地撐起身,他看一眼羅彬,似還有些恍惚,沒說話,機械性地去開車。
羅彬快速上車,徐彔砰的一聲關上門,車還有些搖擺地往前駛去。
“真他娘的刺激。”徐彔直舔嘴角,眼中居然是一陣陣興奮。
“你敢想羅先生,真人追殺我們啊,我操了……居然我們活下來了!”
“呼……呼……”
徐彔不停地撫著胸口,那興奮依舊沒有減少。
“嗐,就是可惜了灰四爺,我和他那么有緣分,結果它失蹤了……搞不好真涼透了,這神霄山外圍指不定有什么東西呢,好奇心害死貓,更害死老鼠。”
“不過咱也不急,這請靈符羅先生你會畫,有機會咱們再收服一個灰仙,不,兩個!簡直不能再穩妥,對了,你那個請靈符能一次性用兩張嗎?我知道高級別的出馬仙,都能同時請幾個仙家上身的。”
徐彔嘴里叭叭不停。
“還有,不是我貪心啊……咱們這一遭真的是同生共死了,符你可以不教,但怎么也讓我用幾張,你看,要是我能有請靈符,咱這幾天就不會那么被動對吧?”
“你知道嗎,咱們這叫什么組合?”
“馬道黑啊!”
另一側的白纖眉頭稍蹙。
她是在盤膝打坐,明顯臉上有了一絲不悅。
“呃……”徐彔立馬豎起手指在唇間,小聲道:“羅先生,你小點兒聲,別打擾了白纖道長。”
羅彬:“……”
從上車開始,他就沒說過話,嘴里一直停不下來的是徐彔啊。
這會兒,徐彔也不看他了,一直瞅著白纖。
雖說其嘴里沒發出聲音,嘴唇卻在微動,不知道念叨著什么。
還能瞧見,徐彔捏著一張符是,似是隨時準備貼上白纖的頭。
車從最開始的搖搖晃晃,慢慢平復下來,趨于正常行駛。
“羅先生……咱們……去哪兒?”沈東略喘了口氣,他一樣正常了。
羅彬一時間卻犯了難。
去哪兒?
這的確是個問題。
其實待在千苗寨,就是為了學術,為了強化自身。
安穩的日子只過了半年多,三危山自身的問題,移靈洞的覬覦,空安的找上門來,使得他應對不暇。
走出三危山,陸酈就找上門來。
接著是斗空安,迎六陰山,遭遇戴志雄。
一口氣沒有喘息下來,便進了神霄山門,如今又如此狼狽地逃出來……
“羅先生這會兒思緒亂著呢,你問他去哪兒,不是添亂嗎?先進附近城鎮,隨便找個落腳點,讓我們喘口氣。再這么整下去,再有韌性的弦都給繃斷了。”徐彔恰逢其時開口。
沈東這才專心致志地開車。
羅彬勉強地喘了一口氣,看著窗外,一時間出了神。
不是他心志不堅,思緒不穩,實在是神霄山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再如何心智沉穩的人,都需要消化,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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