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短暫的一小段時間,羅彬幾乎用出渾身解數,只是他太被動。
對方畢竟是一位老真人。
他們三人從神霄山走至此地,算是離開了遮天之地,徹底離開神霄山門,白青矜依舊窮追不舍。
哪怕是羅彬最開始就放棄灰四爺,一樣不可能走掉。
白青矜很明顯早就跟上他們,只是選擇在這個時段出手。
電閃的思緒間,羅彬毫不猶豫轉身,朝著院外沖去!
白青矜一手去捉鼻翼處的噬精蠱,同時朝著他追去!
后肩處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勁風。
羅彬怒目圓睜,心有不甘!
沒給他機會。
沒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
沒有給他完全運用陰陽術的機會!
否則,就算對面是個真人,他也想碰一碰!
總好過于這樣直接被碾壓至死!
說時遲,那時快。
鏗鏘咒法聲驟響!
“丹天火云,威震乾坤,上攝妖氣,下斬邪氛,飛電爍爍,揚風無停,通真變化,朝謁帝君,急急如律令!”
嗖嗖聲中,是符紙落在白青矜肩頭。
一時間,白青矜在注意捉噬精蠱,又在追羅彬,沒能反應過來。
再一聲悶雷作響!
白光使得人視線暴盲!
余波更讓羅彬前沖,像是破麻袋一樣飛出了院門口。
踉蹌爬起身來,羅彬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隱約還能聽到咒法聲在響徹。
分明是白纖短暫占了上風,還要乘勝追擊!
即便如此,羅彬依舊沒有停下。
這種局面,還是贏不了。
白纖完全不是白青矜的對手!
距離拉開了幾百米,咒法聲后的兵器碰撞聲都減弱,直至消失。
羅彬沒有盲目亂跑,開始踩著卦位出村。
寂寥的夜,月華更為冰冷。
冥冥中那一抹聯系,讓羅彬心頭一定!
噬精蠱,鉆進去了!
隨之,羅彬又一陣悶哼,痛苦來自于意識,確切來說是魂魄。
這才是正常,白青矜也不可能讓噬精蠱無度在她體內肆虐,堂堂神霄山,總有那么一兩個方法抑制。
可僅僅只有抑制而已。
若是能直接根除,羅彬現在應該吐血倒地,萎靡不振。
終于,跑出了村子。
羅彬這才回頭看一眼。
他依舊能瞧見先前他們住處那院子,上空陰云密布。
心砰砰亂跳,眼皮更抑制不住地狂搐。
神霄山的道士,刷新了他對道士的認知。
白纖和白青矜,恐怕已經在拼雷法了。
最終的結果一定是白纖落敗。
白纖不會死。
白青矜應該也不會貿然殺了徐彔。
首先徐彔是符術一脈傳人,不像是先天算那樣破落,身后無人。
白青矜必然要考慮影響。
還有,徐彔只是帶他跑了,并未對白青矜有什么不敬。
思緒沒有影響羅彬的行動,他掏出了四合盤,快速分辨方位,先朝著死方行走了百余米,羅彬蹙眉停下。
去死方,就是要復刻當時對付戴通那一幕。
又一次剝開金蠶蠱的蟲繭,以尸丹作為憑借,嘗試說死白青矜,可真的說得死么?
還有,那還是硬碰硬,根本不是一個先生應該的舉措。
短暫脫困之前,他還心有不甘,覺得沒有完整運用陰陽術的機會。
那樣,就是完整運用陰陽術了?
如果能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讓白青矜暴斃,那就是合理的。
沒有的話,那就是莽撞和僥幸!
這一番思緒就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羅彬整個人都冷靜了不少。
靜靜地感受著噬精蠱,距離變得更遠,是因為他在跑,白青矜依舊沒能拿下白纖,她的位置沒有變動。
再看四合盤,先天十六卦,玄甲六十四天算,瘋狂地在他腦海中推演,運算。
同時,對神霄山道士的理解,對白青矜的認知,一樣在他腦海中浮現。
大約五六分鐘,羅彬瞳孔緊縮,頓目光如炬,他朝著一個方向疾走。
……
……
神霄山,神霄峰,主殿。
已經整整四天時間,白青矜都沒有回來。
白崤山從最開始的篤定平靜,逐漸面帶陰云。
其余真人長老,或多或少都有些思索。
白崤山的擔憂不無道理,每個人對道心都有不同程度的理解和認知,不能確保每個人的想法都和他一樣。
因此,他才會選一個他自認為最信任的人,去送走羅彬。
結果……這一送,就是整整四天!
沒有人能離開這主殿,因為白崤山擋在門口。
早已有人來稟報了信息,譬如白纖破關,成就真人境界后,她卻遠遁離開,不見蹤影。
譬如有不少弟子見過白青矜長老在玉清峰搜查,最后朝著山下而去。
白崤山心如明鏡。
他知道,應該是那個徐彔反應過來了什么,或亦是羅彬醒來,發現了不對勁之處,陰陽先生對危險本來就有預兆,這是一個常識。
徐彔和羅彬跑了。
這很好。
白青矜沒有回來復命,一直在追兩人,這也是事實。
他選了個最值得信任的人。
結果偏偏那人出了問題。
“或許,我們不應該繼續畫地為牢了。”
陳鴻銘忽地開口,才說:“白青矜長老有她的想法,玉清峰主你或許要考慮考慮,道心是你自己的,還是神霄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