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容道:“這臭小子,眼光倒是毒,偏偏選了米家棄女,你說,他會不會也如薛家那樣……”
甄熔搖頭道:“不會,我觀此子眼神清澈湛然,行事從容不迫,語謙虛又自信,又身負神級血脈之力,又是刀道天才,這樣一個少年,至少在他還年輕的時候,絕對不會趨炎附勢。”
花月容哭笑不得:“臭小子都欺負了咱家閨女,你還在這里夸他?”
甄熔笑道:“這時客觀分析嘛。”
“我更喜歡你現在主管一點,說吧,女兒怎么辦?”花月容好氣地道。
甄熔道:“咱們女兒啊,聰慧是聰慧,但對于男女情愛之事的處理,卻過于天真,還在用做生意的那一套去求愛,注定有今天這樣的苦果。”
花月容一怔,道:“什么意思?”
甄熔道:“你當真以為下城奇珍樓分部傳來的消息,你女兒并不知道?”
花月容想了想,道:“那應該是知道的,這丫頭手腕高明,能籠絡人心,各大分部都有他的心腹,就算是你我封閉消息,她最多也不過是遲個一兩日,定然能夠得到李七玄已至大業城的消息。”
甄熔道:“是啊,她既然知道李七玄來了,又可以推算出沒有通行證,李七玄不可能進入上城,為何又那么長的時間,沒有自己主動去找李七玄呢?”
花月容低頭思考片刻,道:“奇貨可居?”
“對嘍。”
甄熔笑著握住妻子的手,道:“這丫頭做生意做慣了,就是覺得自己天下無雙,且已經留下相思白玉刀暗示情愫,她對自己的容貌品行和能力絕對自信,因此抱著奇貨可居的心態,在家里等,等李七玄想到辦法上門來找她,畢竟辛苦努力才得到的東西,會被更加珍惜。她用做生意的思維,來爭取愛情,可不得狠狠碰壁?”
花月容聞,不由慨嘆。
甄熔又道:“根據我收集到的消息,李七玄來到大業城之后,遇到了不少的麻煩,先是被鐵骨幫為難,后又遭遇市舶司欺壓,在天刀武館和奇士府亦是碰壁,忙的焦頭爛額,若不是奇士府薛雪血出頭,只怕現在已經被投入市舶司監獄中還未出來呢,他出身寒微,縱然天賦絕佳但尚未完全兌現,羽翼未豐,還帶著一個重病的姐姐,時時刻刻都得努力掙扎求存,又哪里有那么多的時間去在意情情愛愛?”
花月容聽到這里,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道:“聽老爺這么說,妾身也突然覺得這孩子不容易,卻是咱們女兒想錯路子了。”
甄熔道:“那米家棄女顯然是對李七玄照料有加,給足了安全感,聽聞昨日在照夜司,米如男毫不猶豫地對外公開了兩人的關系,無視任何異樣目光注視,毫無保留地付出,情報中說,兩人還曾在返回大業城的路上共同對抗叛軍高手……可以想象,這種共患難的經歷,對于年輕男子的情感糾葛來說,是何等重要,他選擇米家棄女真真是情理之中。”
花月容聽到這里,啞口無。
突然,她察覺到了什么。
扭頭看去。
卻見女兒甄步甲,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淚痕方干的俏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乖女。”
花容月連忙起身,想要抱著女兒安慰。
“我有事,先走了。”
甄步甲霍然驚醒,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把抓起桌案上的相思白玉刀,匆忙轉身就離開了。
花月容扭頭看了丈夫一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女兒在門外偷聽呢?”
她沒有修煉武道。
但甄熔卻是武道高手。
提前察覺女兒到來并不難。
果然,甄熔哈哈大笑:“咱們倆沒說幾句,女兒就來了,剛才那些話自然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也讓她知道自己為何會輸,這種事情,只要想清楚了,自然就不會沉溺于悲傷中。”
花月容道:“這么說來,女兒受到啟發,準備放棄了?”
“不會。”
甄熔道:“女兒什么性格你最清楚,她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放棄,那位米家棄女現在有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了。”
花月容下意識地點點頭,突然又似笑非笑地道:“老爺,你懂得可真多啊。”
甄熔一怔,旋即連忙解釋道:“夫人莫要誤會,我并非是花叢老手,而是天生聰慧,心細如發,結合那些情報分析出來的而已,追求愛情其實就和做生意一樣……”
花月容大怒:“你方才還說,女兒用做生意的思維去追求李七玄是錯誤的,現在又說這種鬼話,你以為我會相信?”
甄熔被揪住耳朵,頓時賠笑道:“哎喲,疼,哎呀夫人,我對你一直都忠心耿耿哪……”
大廳里傳出大鬧之聲。
門外路過的家人護衛們,聽到這樣的聲音,臉上都露出羨慕的笑容。
在甄家久了,就會羨慕老爺和夫人的神仙感情。
一個不通武道,一個實力高深,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卻是那個武道高手一直都被不同武道的給‘欺負’。
甄老爺俊逸雅量,年輕時也是大業城中出了名的美男子,但弱水三千卻只取一瓢飲,只愛夫人一個,如今在大業城中也是傳為佳話。
下午。
天色晴轉多云。
下人來報,大小姐帶著十名護衛出了城。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