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個字，蘇離就知道她想說的所有內容。

蘇離沒有回復。

王清荷確實是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媽媽。

如今變成這樣，也是惡有惡報。

蘇維安坐在沙發上，他低著頭，頭上的白發很多，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頹敗之氣。

以前蘇維安多么的風光無限。

蘇離記得母親發現他出軌后跟他理論，他當時推了母親一把，說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要是識趣，就好好當她的蘇太太。要是再這么鬧下去，就離婚，把蘇太太給別人當。

母親天天以淚洗面，她從一個光鮮亮麗的女人變成了一個為愛失去自我的怨婦。

蘇維安和王清荷茍且絲毫不藏著，有一次母親在家里看到他們啃在一起。

也是那一次，徹底讓母親失望了。

蘇離想不得過去，一想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勾著拉扯，痛。

“阿離。”蘇維安喊她。

蘇離看過去，目光冷漠。

蘇維安眼里有后悔，他起身進了書房，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文件袋，遞給蘇離。

“這里面的這棟房子的過戶資料，都已經辦好了，你有空就帶去過戶。”蘇維安說：“其他的產業我都變賣成錢了，卡在里面，密碼是你的生日。”

蘇離皺眉，“你呢？有什么打算？”

蘇維安笑了一下，“我回老家。”

“老家？”蘇離記憶里她沒回過爺爺奶奶家，以前她都是回外婆家的。

母親說，因為她是個女孩兒，爺爺奶奶不是很喜歡她。

“嗯，你爺爺奶奶去世前還留了一套老房子，一直都出租給別人。我打算收回來，自己回去住。”

“九城……是我跟你媽一起打拼的城市，也是我們安身立家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我待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回老家……安安心心養老。”蘇維安笑起來，滿臉的褶子。

他是真的老了。

其實，他年紀也不大，或許是王清荷做的事，讓他心力交瘁吧。

蘇離不勸他，她看著桌上的文件袋，“房子我會去過戶到我名下，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留著。”

“我已經留了些，夠養老了。”蘇維安看著她，眼眶微紅，“你還年輕，又沒有結婚，用錢的地方還很多。沒有娘家做依靠，你只能靠自己了。”

蘇離咽了咽喉嚨，垂眸間藏下了自己內心的脆弱，“我習慣了。你自己不多留些錢，別想著以后我會給你養老。”

“不用你養。”蘇維安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你自己過好日子就好了。我會安排好我自己的。等一個人什么也干不了，我就去養老院。”

蘇維安是真的想好了。

他沒臉讓蘇離給她養老。

他心里有數，日子過成這樣，大概就是上天對他不忠的懲罰。

他沖蘇離笑了笑，很小心翼翼地說：“將來我百年后，還是要麻煩你把我的骨灰盒領到墓園安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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