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高興的笑了，點穆野：“你有你媳婦一半孝順，老子都能多活幾年。”

穆野：“千年王八萬年龜，你使勁活，我當傳家寶代代傳下去。”

大帥：“滾你大爺的。”

“沒大爺，不滾。”穆野一屁股坐下來，還順手把謝扶光也拉著坐下。

謝扶光無奈的歸正傳：“你別跟阿爸貧嘴了，說正事。”

“我是給你面子。”穆野說正事前，還要強調一嘴。

大帥不服輸：“我也是給你媳婦面子才聽。”

謝扶光：……

一個老帥，一個小帥，簡直比東君樓里的兄妹倆還幼稚。

夫妻倆同大帥談論洋人顧問部的事，醫院里，凌云之也醒了過來。

她睜著眼睛，瞳孔卻沒有焦距，腦海里還是紡織廠被熊熊大火吞沒的畫面，織布機沒了，沒日沒夜織的布也沒了，整個廠子都被燒沒了，什么都沒了。

凌云之嫁進沈家，面對沈知章的變心沒有絕望，面對碧玉的懷孕沒有絕望，甚至面對沈家的爛攤子也沒有絕望，她總有信心翻盤，她也做到了，馬上就要賺錢了，紡織廠付之一炬，那一刻，她絕望透了。

“少奶奶。”喜兒見她醒了半響都不說話，眼睛里毫無生機，擔心的握住她的手：“你要撐住啊。”

凌云之的眼淚瞬間涌出，她哭的不能自已，紡織廠沒了，貨交不了了，她違了約，要賠付一大筆違約金，把沈家賣了也賠不起。

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絕望的困境，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

“喜兒，我要怎么辦。”

喜兒勸道：“會有辦法的，總會有辦法的，少奶奶，你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孩子啊。”

凌云之哭：“又不是我的孩子。”

“是你的。”喜兒剛才沒說清楚：“少奶奶，你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

凌云之的哭聲戛然而止，脖子僵硬的轉過來：“我，懷孕了？”

怎么可能，她和沈知章婚后都沒睡一起過，她怎么會懷孕。

“真的。”喜兒在沈公館時就伺候她，她和沈知章在沈公館胡鬧的事，她都知道：“你算算日子，應該是成婚前的事。”

凌云之往回推算，成婚前，她和沈知章確實在閨房里鬧過，沈知章因為素了一段日子，那次他們鬧了兩次。

她的月事一向沒什么規律，兩個月不來的情況時有發生，加上婚后就跟沈知章分開住，壓根沒往懷孕上想。

喜兒如今說她懷孕了，凌云之就像做夢一樣。

“是醫生說的嗎？”她抓緊喜兒的手：“會不會弄錯？”

“沒錯。”喜兒肯定的說：“是真的，少奶奶，你真懷孕了，為了孩子，你都要撐住。”

凌云之仿佛一下子有了力氣，她摸著尚還平坦的小腹，臉上慢慢浮起笑意，好像紡織廠沒了也不算什么天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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