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炕,把哭得幾乎脫力的妹妹緊緊摟在懷里,聲音異常堅定:“雪嬌乖,不哭了……姐向你發誓!一定……一定把那個‘哥哥’給你找回來!好不好?姐說到做到!”
這話果然有用。
盧雪嬌的哭聲漸漸小了,抽噎著,在姐姐懷里沉沉睡去,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盧雪瑤小心翼翼地放下妹妹,替她掖好被角。
起身,仔細鎖好門窗,毅然決然地走向“夜巴黎”。
酒吧里,范東正叼著煙,跟新來的前臺姑娘調笑。看到盧雪瑤推門進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只剩下毫不掩飾的厭惡。
“老板……”盧雪瑤走到吧臺前,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求求您……讓我回來吧?我……我只要九十……不,八十也行!”
為了活下去,她拋棄了最后一點尊嚴。
“滾!”范東像驅趕蒼蠅般揮手,甚至嫌惡地抬腳踹在她小腿上,“別他媽在這兒礙眼!再攏獻酉衷誥捅ツ悖
自從打發走盧雪瑤,換了現在這個水靈又會來事的前臺,酒吧生意都好了不少。
更何況,他從侄女范琳琳那里知道了盧雪瑤干的好事――這女人為達目的,竟然虛構和楚昊發生關系并懷孕的事!
這種瘋子,沾上就是晦氣!更是麻煩!
楚昊沒找他麻煩已經是萬幸,他怎么可能再收留她?
無論盧雪瑤如何低聲下氣地哀求,范東都無動于衷,眼神冰冷得像看一塊垃圾。
最終,盧雪瑤只能拖著麻木的身體,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吧。
寒風凜冽,吹在臉上刀割似的疼。
呼出一口氣瞬間在眼前凝結一片白霧,街上行人稀少,舉目四望,一片茫然。
她明白范東為何拒她千里之外。
只要她愿意,洗掉那層邋遢的偽裝,露出那張被刻意掩蓋的絕色容顏,瞬間就能把現在的前臺比下去!
她有這個資本。
但正因為明白這美貌意味著什么,她才不敢!
從十三歲起就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在“夜巴黎”這兩年更是看盡了男人的丑態。
她不在乎自己墮入泥潭,卻不能容忍任何風險波及到被鎖在家里的妹妹!
那個施癩子像跗骨之蛆般糾纏不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離開這里也好……至少能躲開那個無賴……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剛拐過一個街角,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就鉆進了耳朵:
“喲!這不是雪瑤妹子嗎?大冷天的不在家貓著,跑這兒喝西北風來了?”
施癩子抄著手,不知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擋在她面前,臉上堆著令人作嘔的假笑。
盧雪瑤心頭一緊,低著頭,加快腳步想繞開他。
施癩子卻像塊狗皮膏藥黏了上來,“嘿,跑什么呀?我這幾天去夜巴黎好幾趟,都沒瞅見你。嘖嘖,被范東那老小子踹了吧?”
湊近一步,劣質煙草味的口氣噴在盧雪瑤臉上,“要不要哥給你指條明路?化肥廠廠長,那是我鐵哥們兒!給你安排個工作,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見盧雪瑤腳步慢下來,以為有戲,嘿嘿邪笑著:“這樣,陪哥哥吃頓飯,咱邊吃邊聊,深入交流交流……保管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咋樣?”
盧雪瑤猛然停下腳步,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被逼到絕境的、近乎野獸般的冰冷和厭惡。
她太清楚施癩子這種渣滓的嘴臉了!
什么化肥廠廠長?
全是放屁!
無非是想騙她身子!
那眼神讓施癩子心頭莫名一寒,還沒等他再開口,盧雪瑤已經轉身,一頭扎進了旁邊熙熙攘攘的百貨商場,三拐兩拐從另一個門口溜了。
身后不遠處,施癩子舔了舔嘴唇,眼中泛出邪光:
“媽的!給臉不要臉!小婊子,今天要不把你拿下,老子跟你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