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表情,聽著那揪心的聲音,楚昊心頭瞬間軟了下來,無聲嘆息:“這孩子……該不會一直餓著肚子在等我吧?”
伸手輕輕推開窗戶縫隙,將兩個還冒著熱氣的肉包子遞了進去:“慢點吃,小心燙啊。”
空間具有恒溫保鮮的效果,包子遞到盧雪嬌手里時依舊滾燙。
小姑娘哪里顧得上燙,接過包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一個包子飛快下肚,第二個又塞進了嘴里,同時把懷里的保溫杯從窗縫里推了出來。
楚昊順手接住,心念一動便收入空間。
然而,就在保溫杯消失的剎那,盧雪嬌咀嚼的動作猛地停住了!
茫然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又看看窗外,小嘴一癟,“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楚昊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弄得一愣,隨即苦笑搖頭,連忙又從空間里取出保溫杯,灌滿了清澈的泉水,重新遞回窗縫里。
盧雪嬌一把搶過杯子,緊緊地抱在懷里,哭聲這才漸漸止息,轉為小聲的抽噎,對著杯口大口大口地喝水。
看看日頭快近中午了,楚昊又遞進去兩個包子:“四個大包子,該吃飽了吧?過兩天哥哥從省城回來再來看你。”
安撫兩句,又仔細地將窗戶關嚴實,確保寒風灌不進去,這才轉身,悄然離開。
上一世,他連殘害盧雪嬌的那個畜生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阻止悲劇發生了。
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是偶爾送幾個包子,盡一點微薄的心力,但愿能為那絕望的命運走向,增添一點點微小的變數……
吃過午飯,楚昊和杜小芳準時登上了開往省城的大客車。一路顛簸,抵達大棚基地附近時,天色已近黃昏。
“老板,天快黑了,”杜小芳看著沉沉的暮色,臉上帶著一絲難為情的紅暈,聲音低低地說,“要不……你到我那兒將就一晚?”
她在省城這邊的房子是楚昊幫忙租的,總不能讓他去住招待所吧……
卻不知道楚昊早有打算,一本正經地擺擺手,“不用麻煩了,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小芳,明天你先去趟農大,跟他們談談翻新大棚的事,錢不是問題。具體需要什么材料,咱們明天碰頭再細說。”
看著杜小芳走向她租住的小屋,楚昊這才轉身,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劉小華公寓的地址。
與此同時,夜色已深。
盧雪瑤拖著疲憊的身軀,終于回到了西城壕邊那座冰冷的小院。
和往常一樣用鑰匙打開沉重的大將軍鎖,推門開燈。
屋內一片寂靜,妹妹盧雪嬌縮在炕上,抱著那個銀色保溫杯睡得正沉。
盧雪瑤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炕席,連忙跑到外屋灶坑,手腳麻利地生火添柴,趁著燒火的工夫,又把帶回來的、已經冷透的飯菜放進鍋里重新加熱。
灶火燒旺了,炕漸漸有了點暖意。
水燒開后,盧雪瑤端著熱好的飯菜回到里屋,輕輕喚醒妹妹:“雪嬌,醒醒,吃完再睡。”
盧雪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桌上的飯菜,立刻精神起來,抓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
接著,生澀地擰開懷里的保溫杯蓋子,咕咚咕咚一口氣把里面的水喝了個精光,這才繼續扒飯。
盧雪瑤的目光卻死死地釘在那個保溫杯上!
她記得清清楚楚――昨天這個杯子遞回給妹妹時,里面是空的!
妹妹自己絕不可能獨自完成往里灌水的舉動!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
盧雪瑤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猛地一把奪過妹妹手里的保溫杯,厲聲喝問:
“這里面的水哪來的?!”
“今天是不是又有人來了?!”
正埋頭吃飯的盧雪嬌被姐姐的兇悍嚇得渾身一抖,小嘴一癟,帶著哭腔,手指下意識地指向窗戶的方向,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復著那個簡單的音節:
“哥……哥……”
“餓……餓……”
“哥?!”
盧雪瑤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如同被重錘擊中!
果然!
果然又有人來了!
而且還是個男人!
在“夜巴黎”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摸爬滾打兩年,她太清楚男人看到妹妹這副驚為天人的容貌后會生出怎樣骯臟的念頭!
恐懼的念頭瞬間襲上心頭,讓她幾乎窒息!
目光轉移到那扇糊著破塑料布的窗戶上時,已經雙拳緊握,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微微顫抖:
“不管你是誰……”
“敢動我妹妹一根頭發……”
“我盧雪瑤……跟你同歸于盡!!”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