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個小時后，天恩的臉色終于恢復了些紅潤。

“母后。”他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冷瀟握緊他的手，俯身靠近：“母后在，母后回來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天恩聽見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入眼是張較為陌生的臉，他又將眼睛閉上，再一次睜開。

“母后？”他惺忪的眼眸里帶著疑惑。

“是我。”冷瀟輕撫著他的額頭，“母后現在這模樣，會不會嚇到你？”

她的事情，大人都不容易理解，何況他還是個孩子。

天恩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并沒回應。

他的聲音很啞，嘴唇干裂，小臉很蒼白。

“天恩，這是母后的另一張臉，母后也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但我真的回來了。”冷瀟心疼得很，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是誰將你來到山洞？是不是很餓？現在感覺怎么樣？”

天恩看了冷瀟的眼睛好一會兒，從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坐起來，雙手抱著冷瀟。

他將腦袋貼在她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是他母后的眼睛，也是他熟悉的氣息，母后連聲音都變了，但還是這么溫柔。

她是他這輩子的光，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他都應該認出來。

“母后。”許久之后，天恩才舍得放開了冷瀟，“我沒事，現在感覺好多了，母后……”

眼淚模糊了雙眼，他又開始看不清楚她的臉。

“母后，我沒哭！”他嘗試將眼淚擦干，但眼睛里就像決了堤一樣，眼淚一陣陣涌起，止也止不住，“我沒哭，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