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忘長舒了一口氣,轉身望向黑貓藏身的地方:“我還不知道你還會使用魅惑之術,真是小看你了。”飛哥圍著她的腿轉了又轉,似乎在替黑貓求情。
她嘆了一口氣:“我們不需要這樣的生意,你們倆個想要吃好的,我會買給你們,畢竟這幾百年攢下來的房產收租金都可以足夠養你們幾百年了。”
她看了一暗下來的街道,師傅還沒有回來。他說最多三天,三天很長,尤其對于地獄來說。她把茶杯里倒了熱茶,一年四季她都只喝熱的茶,記憶是空的,靈魂如同結了冰一樣,如果再喝涼水如同咀嚼冰塊一般。
真如水加上迷跌香一股氤氳彌漫杯沿外側,如同迷霧一般。三忘輕輕吹起這層輕煙,茶湯的顏色碧綠如翠玉,一圈圈水紋中推向杯壁。三忘有些沉思,一個人像出現在這翡色的綠玉上。
高正楠將手機上的資料拷進了電腦里,他仔細地一行行逐字逐句讀著,窗臺上的那盆黑色郁金香無風自擺著,像個調皮的小孩,偷偷挑起一片花瓣觀察著高正楠的一舉一動。三忘看著這一切,低語道:“雙生花既然認了你做主人,看來你也注定不能再做一個普通的平凡人了。”
高正楠看得正是二十年前廖處長離開圖縣前親自督查的連環殺人案,文件一頁頁滑下來,他手中的筆在紙上劃得越來越快,記錄著每起案件的時間地點人名。一共四起殺人強奸案,死者均為女性,年齡在十七至二十八歲。地點范圍在圖縣及周邊兩個縣城,之所以被定義為連環殺人案件,是因為這些案件的作案手法,及死者的死因基本都一致。生前被性侵,均被人以繩索勒脖窒息死亡,身體隱私部位被塞入硬物,下體裸露,且都用死者自己衣物套住頭部。留底的案發現場照片看起來異常詭異,讓人不由地毛骨悚然。他細細讀起來,四起案件的時間在兩年之內,平均每半年就出現一起。殺人犯伏法后,此種類型的案件再也沒有發生過了。只是有一點讓高正楠感覺不可思議,殺人犯徐波被抓時只有十八歲,推算起來,第一次犯罪只有十六歲。他將照片放大至全屏,這個殺人犯看起來更像一個孩子。但是人性的善與惡無法從表面來判斷。讓高正楠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最后一起案件的報案人竟然正是這個殺人犯。
難道是他自己犯了案子,自己去報案,完全不符合邏輯推理。
從記錄口供上來看這個叫徐波的案犯,從始至終一直都不承認自己作案。證據鏈中,只有最后一位死者的指尖里殘留著徐波的皮脂。抓徐波最大的理由是,那個時間段只有他出現在案發地點,且衣服上沾有死者的血漬。口供上記錄徐波堅稱衣服上的血漬是在發現被害人時不小心沾到的。
高正楠停住了筆,眼睛盯著屏幕上的口供,不停地問自己:如果是自己犯案,會去報案嗎?但死者指甲里的皮脂化驗報告又的確指向徐波。難道是徐波犯罪后,故意報案挑釁警察的辦案能力?一個連環殺手,會大意到留有痕跡。
他又把目光移回紙上,第一起案件的時間正是徐波上中專的第二年,案發時,他的確也在當地的一所中職業學院做畢業準備。一個十六歲的中專畢業生,強奸并殺害了一個二十八歲的已婚女性。他在紙上劃了一個問號,徐波在第一次判決后提起了上訴,一個月后,第二次判決維持了原判,死刑被定在五天后。這樣的案件引起了當時很大的哄動,因為案件涉及的人數有四人,且性質惡劣,所以徐波的案子幾乎造成群情激憤。
高正楠把這次受傷的十二人的資料也調出來看了一下,仔細一比對,他發現這十二人無一例外都曾經參與抓捕或者審訊過徐波。這次襲擊事件從北方向南方延伸,終點尚不清楚,但很明顯,論當時的職務高低,第十三個正是當時任圖縣派出所所長的廖志杰。
徐波的案子被快速偵破,使廖志杰成為當時最大的受益者,他直接由圖縣調任至了一線城市。這樣的升遷,不能不說是一次質的飛躍。
如果真的有人存心要替徐波翻案,最大的可能是徐波的父母,但根據推算兩位老人現在也是年近花甲,且都是普通工人哪里來的力量傷及到警察呢?
高正楠在名單上排除了徐波的父母,他把手指停到了徐江的名字上,此人是徐波的哥哥。高正楠用筆輕輕地畫了一個問號,是他嗎?
有人來敲門,他將電腦文檔關閉,手中的紙折疊好夾進了一旁的書里。來人是月生,他一進門就捶了他一拳:“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嘛!我們不在,你竟然和周海鳴那家伙一起破了個販賣兒童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