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楠感到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身體,慢慢走入迷團,昏黃豆大的光亮在不遠處搖曳。內心沒有絲毫疑惑,他堅定地朝指引的亮點走去。
一個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亮光里,遠遠地她聲音靜靜地傳過來:“時間未到,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他看見她抬起左手,一束金光將自己托起,慢慢包圍了自己。他的雙腳像踏入了溫泉之中,以極其舒服的姿態,緩緩軟化為無虛。
那女孩的面像背著光亮看不身明,和著黃色的背景亮光越來越遠,最后只剩一個亮點。這亮點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他身體的痛楚排山倒海一般襲來,幾乎將他壓垮。他忍不住想大聲喊出來,卻發不出一絲聲響。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正楠,快醒醒!”
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僅剩的一絲神志,與身體各個撕裂的神經奮力拼搏,終于雙眼擠開一絲縫隙,換班戰友的臉映入了眼瞼。瞬間有種解脫與放松,與其在無邊的疼痛中掙扎,倒不如就這樣安靜的沉睡吧!
再一次進入到夢境中,他第一次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腳。他被這種變化感動,非常想邁開腳步奔向火光的方向。那個聲音又傳來了:“別過來——快走,走啊!”
他心中升騰起無數個疑問,不知道先開口問哪一個才好:“你,你是誰?”
火光中的人臉看不分明,只是重復地說道:“走啊!走啊!”
他想挪動腳步,那聲音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叫:“走!走啊!!!”
他一下子愣住了,眼淚不知何時溢滿了眼眶,心好象被利刃一點點劃開,一層一層慢慢地割裂。這種疼痛一下子襲擊了他,他用手捂住胸口,目光絲毫不肯離開那張模糊的人臉:“你到底是誰?”
疼痛的力量,將他拉回到黑暗中,像走在漫無邊際的黑森林,腳下磕磕絆絆,步履艱難。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了高正楠的大腦神經,他聽到兩個人的低語。
——“這人真是命大,從那么高的通道摔下來竟然沒死。”
“聽說是特警,所以身體特別好吧!”
——“再怎么好,也是人啊!肋骨斷了不說,內臟也被摔成這樣,幸好陳主任還沒出國,要不然就難說了。”
“聽說陳主任是臨上飛機,被人從機場帶回來的。”
——“這樣的手術,除了陳主任,誰能做啊!”
聽到這樣的嘮叨真好,他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你這家伙差點嚇死我們了。”幾天后,一群戰友站在他的病床前。
“其他人怎么樣?”高正楠半靠在搖起的病床上。
“好得不得了,只是有后遺癥啊!就像被人在后腦勺狠擊了一下。”其中一個比劃著說道。
“后面襲擊?”高正楠疑惑地說:“他們沒有覺察么?”
“正是這一點奇怪呀!監控里這段時間的畫面都是雪花點模糊一片,其他幾個都說像做夢一樣。”另一個接口回答道。
“做夢一樣。”高正楠重復道。他記得有人跟他說過,之前地鐵案的嫌疑犯也正是這樣的說詞。
“又是夢?”高正楠繼續喃喃地說道。
“喂!你在說什么?”戰友不放心地問道:“是不是剛醒過來太累了?”
“是你們太吵了!”走進來的小護士沒好氣地說道。雖然幾個男人都長得槐梧有力,但是這些家伙來醫院的特護室,實在太吵,人數也太多了。
被頂撞的男人瞬間覺得尷尬起來,也許平時接觸地女孩子并不多,這個護士長得漂亮,生氣的樣子也非常迷人,他的臉竟然不自覺地發燙起來:“啊!正楠,你好好休息吧!回頭我們再來看你。”他朝著漂亮的小護士努了努嘴,對病床上的高正楠使了個眼色。高正楠點點頭,心中被夢這個字攪成了一團麻,完全忽略了小護士的存在。
隊長曾經過來問過他當時的情況,他說自己像是跟隱形人打了一架,隊長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好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好好休息,給他放了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