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謝謝你,你的金光好舒服。”是個小男孩的聲音。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大街上?”三忘問他。
“我是小亮。我不知道該去哪里?總有壞人要欺負我。”他的聲音里含著委屈。
“你成這樣有多久了?”三忘實在不忍心說到死字。
“嗯!好多天了。”他的聲音里透著奶氣,“昨天,今天,明天……唔!反正有很多很多天了。”
“你為什么不去引路人那里呢?”三忘不解地問到。
“誰是引路人?我沒有看到啊!”他的身形蹲了下來,靠在飛哥身上。
大概是靈魂收集者太忙了,遺漏掉了這個孩子的魂魄。
“你剛才說有人欺負你?”三忘靠近他問道。
他斷斷續續的回答:“有個瘋女人撕走了我的半邊身子,還有只貓抓走了我的頭發。”
貓!又是貓。
“是黑貓嗎?”三忘湊上前問道。
“嗯!很大一只黑貓,我跑不快,被它吸走了頭發,還好遇到云煙四散才逃了出來。”他委屈地說道。
云煙四散,是有普通人將香爐里燃燼的灰倒掉的時候,碰撞出的層氣。因為是祭祀之物,對魂魄并不大礙,只是惡靈很討厭這種氣息。
三忘對他說:“幸虧你命大!”想想自己也好笑,這孩子都不算是真正擁有命的人了。
“姐姐,你能收留我嗎?”他問道,飛哥輕吠了一聲,似乎在聲援。
一周內收到一個半魂魄,算不算得上是超額了?
三忘笑了笑,說道:“這幾日可以,過些日子,我送你去別的地方。”
他似乎沒有反對,和飛哥玩耍起來。
第二天上午,太陽快到頭頂時,有個人咋咋呼呼地跑進店里來。
“你這丫頭,真是不出名則以,一出名驚天下呀!”敢這樣沒心沒肺大聲對三忘說話的人,這世界上只有一個。
“什么?”她抬起頭望著來人。
“喏!你都不看手機的嗎?也不刷微博的?”對方向看著怪物一樣的看著她。
她低下頭又看著手里的書,假裝翻著,百無聊賴地說道:“師傅你能不能換身衣服?”
此人正是領我成為靈魂收集者的胡子爍師傅。
他有多大年紀了,還真的想不出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三忘死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于這世上很多年了。
現在他變化的樣子大概在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卻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潮t恤,脖子上掛著一根銀晃晃的鏈子,比飛哥的狗鎖鏈還粗。腳上套著一雙黑色長筒軍靴,肥大的褲子上有十多個大口袋。一頂草編的帽子扣在他的頭頂上,皮膚曬得黝黑,兩只眼睛正緊緊盯著三忘。
“丫頭,你是真不懂潮流啊!”他直嘆氣地搖頭。
“您這身打扮和街邊的瘋子有什么兩樣?”三忘低頭看書,實在懶得把目光放在他的花衣服上。
“瘋子?瘋子才是這世界上最清醒的人呢!我才比不過他們呢!”他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你這幾天闖這么大禍竟然也不吱一聲?”
“吶?”三忘抬頭看著他,“我闖什么禍了?”
“滿世界都在找戴口罩的長辮子女孩。”他掏出手機給我看圖片,正是前幾天我在地鐵里救人的照片。
“嗻嗻嗻!你這口罩太難看了。”他乜了一眼看我說道:“怎么弄這個圖案戴在臉上?”
“別人的,順手借過來用一下而已。”三忘翻了一頁紙,繼續盯著書,字一個也沒看進去。
“你沒抓住惡靈?”他一臉不相信地問道。
“有只黑貓沖破了婆多金咒。”三忘小心翼翼地回答。
“黑貓?”他側頭想了一會說道:“新聞里沒說有黑貓哇!”
他朝飛哥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地說道:“你竟然還養了一只小鬼?!”
三忘看向飛哥尾巴上的那團茸球,無奈地說道:“這不正想告訴您嗎?”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