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受游戲監控?”一進去,蘇爾就先問了一句。
紀珩很欣賞這份聰明,趙三兩曾經指責過他對人太過苛刻,解答問題不夠耐心。實際上,回答疑問不是難事,前提是對方提出的不是白癡問題。
“廁所,浴室這兩個地方比較特殊,只要里面沒有鬼,一般不會受到游戲監管。”
蘇爾有些驚訝他連這種信息都能知道。
紀珩:“在副本里做過些實驗。”
語畢直接切入正題:“玩家做實驗試探游戲底線,游戲同樣也會做實驗。”
蘇爾仔細琢磨這句話,眉頭微擰。
紀珩接下來的話相當出其不意:“盡可能把你身上的秘密告訴我,涉及保命的事情略過。”
留意到他眉宇間的嚴肅,分明幾天前雙方相處的原則還是‘你不說,我就不問’,蘇爾不禁沉默許久,末了終是緩緩道出有關祝蕓和電擊器的事情。
其實電擊器可以不提,不過他照實說了。
“預知能力。”紀珩嘆了口氣,仿佛在面對一件相當棘手的事情。
蘇爾:“我能走到今天,少不得有祝蕓的幫助。”
電擊器在自己還很弱小時,發揮了非同一般的價值。
紀珩深深看了他一眼:“做好心理準備,游戲很可能故意放任了一名預知者的所作所為。”
蘇爾手指一點點合攏,盡管已經有了猜想,依舊用詢問的方式確認:“目的?”
“測試預是否會對游戲本身會造成傷害。”紀珩:“然后決定要不要對你進行抹殺。”
說完罕見地眉峰聚起后沒有舒展,蘇爾的存在就是一個變數,不知為何游戲發現的太晚,正巧有個副本出現預知能力者,索性就拿來做實驗,估計是想看看這些預知者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蘇爾冷靜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游戲其實可以直接殺了我。”
紀珩好笑:“它又不是人,憑喜好行事。”
“人工智能?”蘇爾試著打了個比方。
“挺形象。”
蘇爾抿抿唇:“所以游戲也不能平白無故殺死玩家,需要作出一系列判斷。”
只有條件滿足,它才會毫不遲疑進行抹殺。
紀珩點頭,提出接下來要做到的兩點:“盡快找到真兇,證實預知者翻不起多大風浪……”
一個普通玩家都能制衡的預知者,對游戲的危害程度會大幅降低。
“還有呢?”
“堅持你的‘初心’,跪舔游戲表忠心。”紀珩淡淡道:“抓住機會,能舔一口是一口。”
“……”
離開衛生間,紀珩走在前面,回頭和蘇爾說話時,無意間撞到了前面的人。
說是無意,蘇爾留意到紀珩狀似不經意碰到對方麻經,那人手一麻,手里的邀請函落地。
紀珩彎腰撿起來:“抱歉。”
“沒事。”玩家揉了揉肩,拿著邀請函離開。
憑借腳步聲確定人走遠后,紀珩才開口:“我們收到的邀請函帶有詛咒,他的卻很正常。”
蘇爾對那名玩家有印象,是先前暗中記下的幾人之一:“看來他已經站好隊了。”
“這個副本不限制自相殘殺,小心這些人。”
蘇爾點頭。
離開教學樓時,蘇爾瞄到自己的影子不大正常,移開目光繼續目不斜視向前走。
他先去了趟小超市,帶著新買的本子和紙筆回到宿舍。
悶熱的天氣里,空調都顧不得開,便開始寫日記。
紀珩從食堂打完飯,隨意一瞥,就瞧見一系列彩虹吹:
游戲是太陽,我是夸父,哪怕只有一口氣我也要追逐它的身影!
……
后面還有很多,紀珩實在看不下去:“先吃飯。”
蘇爾掰開衛生筷,暗示性地瞄了眼黃昏下的影子。
紀珩抬起腿,毫不遲疑就要踩下去,影子靠墻延伸,居然自己立了起來。ъiqiku.
虛影實體化,變幻成守墓忠仆的模樣。
蘇爾輕嚯一聲:“貼身尾隨,是不是不太好?”
守墓忠仆沒有直接回應,反而望向日記本,不屑地吐出兩個字:“虛偽。”
蘇爾不以為然:“說不定游戲一感動,出門就讓我撿個道具。”
這次守墓忠仆沒當即諷刺,反而從懷中掏出一面鏡子。
蘇爾定睛一看,里面呈現的竟然是當前發生在中轉站的事情。
守墓忠仆得意洋洋:“這可是我的寶貝。”
紀珩搖了搖頭,財不外露,當著蘇爾的面展現這些,太不明智了。
另一邊蘇爾果然露出垂涎的目光,然而他還沒開始思索如何從守墓忠仆身上撈好處,就被鏡子里的畫面吸引。
長達數十丈的水幕宏偉壯觀。
蘇爾對水幕并不陌生,新人場的表現都會通過它來展現。
此刻水幕周圍聚著不少玩家,守墓忠仆將畫面放大,蘇爾終于看清水幕里正在播放的場景:
“我相信游戲,我忠于游戲……”說話的人捂著胸口,目光虔誠而熱烈:“我會用脆弱的雙手去保護游戲!”
蘇爾怔神許久,這不正是他昨晚舔狗的發?
“游戲很感動,然后選你做了它的代人。”守墓忠仆輕飄飄道:“日后水幕會無限播放這一段。”.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