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忍受,但又實在忌憚唐禹要說的話。
因此,他直接咬牙提前說:“唐嬴縣子,來者是客,我不趕你,但你也最好別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謝裒和庾亮對視一眼,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坐著。
這下陸曄更糟心了,他不明白這兩個大人物,憑什么要聽唐禹的,好像是專門過來給唐禹當陪襯的似的。
唐禹緩緩道:“此次拜訪,只有誠心,請使君勿要擔心。”
陸曄干笑了一聲,顯然是不信唐禹的話。
他已經上過一次當了,要不是突然宮里出了大事,還不知道要倒多大霉呢。
唐禹道:“使君,何以恨我?”
陸曄大聲道:“你這等叛逆之輩,何以不恨?”
唐禹道:“不,我說的只是實話,太子也是這樣評價陛下的,這算叛逆嗎?”
“其實本質上,你也并不在乎陛下是什么人,更不在乎我是什么人,你在乎的是…你們江南士族辛辛苦苦等來的崛起良機,被我輕易摧毀了。”
“但這一次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摧毀的是假良機,而即將賜予你的是,真正崛起的機會。”
陸曄冷笑不已:“巧舌如簧,又開始蠱惑人心了。”
唐禹道:“陛下是什么人,我不必贅述,但我們都看得明白,以他的昏聵程度,是不可能戰勝王敦的。”
“就算沒有我唐禹橫插一杠,你們江南士族能獲得什么權柄?能維持多久?”
“王敦殺來,你陸曄不過也是劉隗、刁協的下場罷了。”
“這樣的崛起,是你想要的嗎?”
陸曄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默。
唐禹繼續道:“其實,我的所作所為,皆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我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包括今天上門拜訪,也是太子殿下授意…”
“陸曄,我坦白講,司馬羕得意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已經在京口集結了超過三萬大軍,隨時可以殺回建康。”
“他必將繼承大統,給這片土地注入嶄新的活力。”
“而其中的難點,不在于司馬羕,而在于王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