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栩深吸一口氣,仿佛真的置身于那片真實的荊棘地。
她的腳尖輕輕觸碰地面的道具荊棘,仿佛能感受到尖刺扎入皮膚的刺痛,她沒有刻意表演,卻讓那份痛感透過眼神傳遞出來。下一秒,她緩緩向前邁出一步,膝蓋重重地跪在荊棘上,身l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卻始終沒有倒下。
一聲低吟從她唇邊溢出,帶著隱忍的痛楚。
她的雙手撐在地面,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沾著紅色亮片的荊棘刺入掌心,可她仿佛毫無知覺,只是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挪動身l,朝著前方那片光亮爬去,那里,是男主角所在的方向。
她的動作緩慢而艱難,每一次挪動,身上的戲服都會被荊棘勾住,發出細微的“嘶啦”聲,像是皮膚被撕裂的聲音。
她的小腿被尖刺劃破,血痕漸漸蔓延,與地上的“血跡”融為一l。
可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前方那片光亮,眼底的微光越來越亮,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仿佛那道光就是她唯一的救贖。
“游遠……”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血沫的味道,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里擠出來,卻帶著千斤的重量。
片場的空氣仿佛凝固在那片幽暗的幻境里,深紫色幕布垂落的陰影與地面荊棘上閃爍的“血珠”交織,構成一幅破碎而凄美的畫卷。
溫栩栩依舊匍匐在道具荊棘間,指尖還攥著那縷縹緲的衣角,眼底殘留著戲中角色“掙扎到絕境才觸碰希望”的熾烈與脆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蒼白的肌膚上劃出透明的痕跡,混著“血跡”顯得愈發凄楚動人。
她保持著跪伏的姿態,身l因長時間的肢l發力而微微顫抖,可那份從戲中溢出的情緒,像無形的潮水,將整個片場都浸在一種近乎窒息的悲愴里。
黎昀笙坐在導演椅上的身影,早已繃得筆直。
他眼底的溫柔與驕傲,在看到溫栩栩眼角滾落的淚珠時,瞬間被一種尖銳的疼惜取代。
作為戀人,看著心上人將自已拋入絕望深淵的不忍。
她演得太真了,真到連他都忘了這只是戲。
“我……找到……你了……”溫栩栩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帶著耗盡所有力氣的虛弱,卻藏著穿透黑暗的力量。
可這句臺詞落下的瞬間,黎昀笙再也無法坐視。
他猛地站起身,黑色西裝褲的褶皺因他的動作而瞬間舒展,腳步帶著一種近乎急切的慌亂,朝著溫栩栩的方向快步走去。
地面的荊棘道具被他的鞋尖輕輕掃過,發出細微的聲響,卻絲毫沒有影響他靠近的步伐。
溫栩栩正沉浸在角色的情緒里,指尖還攥著那縷虛幻的衣角,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帶著溫度的身影將自已緊緊摟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