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她喜歡這個娃娃的樣子,那就要配得上她的眼光。
娃娃軟軟地砸在盛景炎的臉上,又滑落下來,被他下意識地接住。
他垂下眼眸,看著懷里這個小小的、精致的玩偶,嘴角緩緩地、慢慢地勾起一抹笑。
那笑容依舊是他慣常的溫文爾雅,可仔細看去,那笑意卻并未真正抵達眼底。
在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深處,翻涌著的,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落寞。那是一種被全世界理解,唯獨不被她看透的孤寂,像是一層薄薄的涼意,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將他整個人包裹。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責怪她的任性,只是低低地笑了,笑聲在狹小的車廂里回蕩,帶著一絲自嘲,一絲無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阿愿,”他開口,聲音比以往任何時侯都要低沉,都要溫柔,也都要疏離,“還有什么沒有說的嗎?”
他的目光終于從娃娃身上抬起,重新落在許愿的臉上。
盛景炎目光灼灼,試圖穿透她偽裝的平靜,看到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許愿被他看得有些發慌,卻又倔強地迎上他的視線。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她看著他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落寞,心中某個地方像是被針尖輕輕刺了一下,細微的疼,卻蔓延至全身。
終于,她像是忍無可忍,帶著一絲譏誚和了然,一字一句地開口:“盛景炎,你再演??”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了盛景炎心中那片看似平靜的湖水,激起了千層浪。
盛景炎聞,臉上的笑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燦爛了。
他微微歪著頭,桃花眼里盛記了無辜和不解,輕聲反問:“阿愿,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呢。”
“聽不懂?”許愿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他那層精心偽裝的皮囊剝開,“盛景炎,你根本就不是這種會輕易受傷的男人。在我面前胡亂演什么?演給誰看呢?演得爽嗎?刺激嗎?”
她的質問,帶著她自已都未曾察覺的尖銳和心疼。
她看穿了他的偽裝,看穿了他故作落寞下的真實意圖。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還是因為他此刻的樣子而感到一陣陣的揪緊。
盛景炎確實是在演。
他將自已內心的那點怒意和醋意,無限放大,再裹上一層脆弱的糖衣,呈現在她面前。
他就是想讓她看到,想讓她感受到他的情緒,想讓她知道,她的選擇,會讓他多么的不安和痛苦。
他想用這種方式,撬開她的心防,得到她的回應。
他捏著那個q版娃娃,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裙擺上那顆冰冷的寶石,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嘲弄的笑。
可他的眸光,卻在這一刻愈發晦暗了,像暴風雨前壓抑的天空,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盯著許愿,一字一頓,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坦白:“對啊,阿愿,我就是在演啊。”他頓了頓,目光灼灼,仿佛要將她燒穿,“你既然能感受得到,為什么不回應我呢?”
他的問題,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許愿的心上。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已無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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