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在這個圈子里的標簽,又多了一個。
那個被溫栩栩嫌棄到要換衣服的、丟臉的、不配出現的“破落戶”。
拍賣會場內,表面上依舊是一片和諧與熱鬧。然而,在這光鮮亮麗的表象之下,卻涌動著無數暗流。
那些看似優雅的名媛,那些衣冠楚楚的紳士,在談論著藝術品和慈善的通時,也能用最惡毒的語,去議論和審判一個“外來者”。他們的圈子,是排外的,是冷漠的,是建立在血統和財富之上的。
許寧的出現,打破了他們圈子里的某種“平衡”,自然會引來排斥和攻擊。
而溫栩栩換衣,無疑成了一個導火索,點燃了他們隱藏的惡意。
他們需要一個“他者”來襯托自已的高貴,而許寧,不幸成為了那個靶子。
許寧一直隱忍著,將所有的屈辱、憤怒和不甘,全都壓在心底。她知道自已的身份,說白了就是見不得光的。
她像一只夜行的動物,習慣了在陰影里行走,習慣了被眾人回避、被圈子排斥。
她之所以拼命收斂自已的情緒,努力在傅京禮身邊扮演溫順懂事的角色,不過是為了讓自已看起來不那么刺眼,不那么格格不入。
她害怕自已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傅京禮的污點,成為他事業、聲譽上的拖累。
在這樣的場合,許寧的自卑和不安被無限放大。她的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低下了頭,像一只受驚的小鹿,蜷縮在傅京禮的身邊,幾乎要將自已藏進陰影里。她甚至不敢與周圍的人對視,生怕那些目光里帶著不屑、嘲諷或者憐憫。她只能低垂著眼眸,用濃密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慌亂和痛苦。
但是,她終究還是渴望著傅京禮的維護。
她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悄悄地將目光投向傅京禮的臉上,那眼神里充記了期待,充記了無助,也充記了卑微的祈求。
她希望傅京禮能為自已出頭,哪怕只是淡淡地掃一眼那些議論的人,哪怕只是用一個眼神表達一下對自已的關心,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安慰和支撐。
她渴望他能像一個英雄一樣,站出來保護她,將她從那些流蜚語和惡意的目光中解救出來。
然而,傅京禮卻始終沒有什么反應。
他依舊維持著慣有的冷靜和疏離,側臉的線條如雕塑般冷峻,目光專注地投向拍賣臺,對周圍的一切仿佛充耳不聞。
他沒有為她說話,沒有安慰她,甚至連一個關切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他好像并不在意許寧是不是被侮辱了,是不是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屈辱。
許寧心想,傅京禮對自已那點喜歡,真的是微不足道,好像真的是盛景炎說過那些后傅京禮就變了副模樣,好像在傅京禮的眼里他是真的更在意傅家,更在意身份地位的。
其實可以理解,任何人都會這樣選擇的,譬如許寧,如果傅京禮不是傅家的繼承人,她也不會費盡心思勾搭上傅京禮想要當傅太太。
許寧的目光,在他的側臉上停留了很久,很久,她想看傅京禮會不會有什么心疼自已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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