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狠狠抹掉眼角的淚水,動作決絕,像在斬斷最后一絲執念。
她深深看了蘇婉一眼,那一眼,有失望,有痛心,有告別。
“我們這就走了。”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你以后……保重吧。”
沒有憤怒的咆哮,沒有歇斯底里的質問,只有一句平靜的告別。
可正是這份平靜,讓蘇婉徹底慌了。
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攔,卻在觸碰到短發女孩衣角的瞬間,被對方輕輕避開。
那一下閃避,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她終于意識到,她失去了什么。
不是熱搜,不是輿論,不是粉絲數據。
而是那三顆,曾為她跳動過的心。
另外兩個女孩也站起身,默默跟上。
她也說不出什么更狠毒的話了。
不是因為憤怒已盡,而是因為真正的傷害,從來不需要惡語相向。
那些被撕開的真相,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她們心中最后一層溫情的偽裝。狗仔把一切都扯開了,毫不留情地將蘇婉的算計、她的表演、她那場精心策劃的“苦肉計”公之于眾。
那一刻,她們終于明白,自已不是被需要,而是被設計不是被信任,而是被利用。
她們曾是蘇婉最堅定的大粉,是那個在她低谷期仍守在超話里發帖打氣的人,是熬夜剪輯應援視頻、在寒冬里舉牌守侯的人。
她們把青春里最熾熱的情感,毫無保留地獻給了屏幕里的那個“她”,那個努力、堅韌、溫柔又倔強的少女偶像。
她們信她,如通信一個不會塌陷的夢。
可現在,夢碎了。
網絡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負面新聞,她們曾一條條反駁,一句句辯解,說“那是黑粉造謠”“她只是太難了”“她需要時間”。
她們不肯信,不是因為無知,而是因為——她們不敢面對自已錯付的那幾年感情。
她們把對生活的希望,寄托在了一個虛構的“蘇婉”身上。她們不愿承認,自已傾注了全部真心的人,竟只是一個披著人設外衣的投機者。
所以她們來了。
帶著燈牌,帶著最后一絲不甘心,想再看她一眼,想再信她一次。她們想用行動告訴自已:“我沒讓錯事,我的喜歡,值得。”
可事實,卻像一堵冰冷的墻,狠狠撞在她們臉上。
她們聽到了那通電話,蘇婉冷靜地安排著“哭戲”,指揮著“拍攝角度”,算計著“熱搜話題”。
那一刻,她們終于明白,自已不是“粉絲”,而是“道具”;不是“支持者”,而是“可利用資源”。
如果她們沒來早,如果她們按著劇本走,含淚擁抱,被鏡頭捕捉,被剪輯成“偶像與粉絲的感人重逢”,那她們,真的會像個傻子一樣,被全世界嘲笑,而自已還渾然不覺。
馬尾辮女孩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應援手幅,指節泛白。她想起自已曾為蘇婉和黑粉對罵,被網暴到失眠,想起自已省下飯錢買專輯,只為讓她多一個銷量。她沒哭,但心在滴血。娃娃頭女孩則默默抱著燈牌,像是抱著最后一點執念。她沒說話,但眼神已經告訴所有人,她不會再信了。
她們跟在短發女孩身后,腳步緩慢,卻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