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問題還是更為透徹些。”江婉贊道。
陸子豪笑嘻嘻道:“要不總說姜還是老的辣呢。老爺子他不止是‘老姜’,以前年輕那會兒還是一頂一的‘好姜’。”
江婉苦笑:“難怪云川氣成那樣……”
“老爺子素來寵著他。”陸子豪解釋:“不管有什么事,通通往老爺子那邊去。這一次以為老爺子會立刻幫他,誰知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答案,能不氣嗎?”
江婉低聲:“老爺子說得在理呀。”
“云川還嘴硬來著。”陸子豪翻白眼:“說什么當初他們去搞投資,老爺子也是支持的。以前賺的時候,怎么不說不行。現在投資失敗了,就來埋怨他們不行了。其實,老爺子確實支持他們,但他們第二次太冒進,一下子砸那么多錢卻沒敢讓老爺子知道。老爺子沒太在意,因為覺得年輕人吃吃虧,并不一定是壞事。他說,若不是云川總牛逼哄哄說自己賺得多,錢都是小問題。哪怕他手頭不夠,還能去服裝廠那邊調錢出來。他們幾人也不會失去理智,一口氣搞了那么多貨,以致于一下子虧太慘。”
“真的嗎?”江婉問:“他在他親戚的面前也愛吹牛?”
陸子豪點頭:“大多數男人都愛吹牛,他也不例外。以前他當畫家那會兒,難免帶著藝術家的傲氣和不屑。換位想一想,如果自己出身好,學歷高,能搞藝術還能搞錢,三十歲出頭就幾十萬身家——確實值得吹呀。”
“確實啊。”江婉低笑:“老爺子說得一針見血,難怪云川受不了。”
陸子豪低聲:“不止呢。老爺子還說,人太狂,自然就會有人收。幸好,他還不至于走到絕路。服裝廠仍在,他遲早能賺回來填債。只是他的堂哥和表哥,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們借的錢多數是親人親戚的錢,加上他們賺著固定工資,除非有大機遇,不然十年甚至是二三十年都可能緩不過來。他葉云川幸運,有能賺大錢的兄弟,還有一個能干聰明的未婚妻,很快就能走出泥潭。至于未婚妻能不能追回,得靠他自己去爭取去努力。”
“老爺子確定不幫呀?”江婉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他老人家那么喜歡秀眉。”
“沒說不幫。”陸子豪解釋:“只說讓云川要主動解決問題,別遇到什么事就找他或找我。這是他的終身大事,別人可以幫忙,但主要得靠他自己,讓秀眉知道他有心有意挽回,更要表明他在婆媳關系中的立場,讓秀眉看到他的誠意。”
“說得真好。”江婉低笑:“我就知道老爺子不會坐視不管的。只是之前……他老人家怎么不出面?”
陸子豪答:“聽老爺子說,秀眉出來那會兒,他碰巧染上風寒,只要一說話就拼命咳嗽,實在不敢出門。又因為晚輩們都在煩心云川他們這件事,他便隱瞞下來,省得讓他們堵上添堵。”
“原來如此。”江婉道:“之前我和姐都覺得很奇怪,老爺子聽到秀眉出事后,擔心不已的同時,立刻親自上白家去說情。突然就沒了后文,總覺得不對勁兒。”
“老爺子還是很疼秀眉的。”陸子豪微笑道:“他只一味兒怪云川,沒說秀眉半句不行的話。”
江婉忍不住問:“云川的媽媽那邊呢?老爺子沒怪責?”
“沒。”陸子豪提醒:“老爺子那么聰明睿智的人,怎么可能在晚輩面前說兒媳婦的過錯。哪怕要說,也是含沙射影說一兩句,不會正面說一句不是。”
江婉苦笑:“沒老爺子壓一壓,云川是搞定不了他媽媽的。”
若是他能調解妥當,就不至于鬧到現在這種地步了。
“可還得他去應付。”陸子豪搖頭:“老爺子是不可能為了云川去罵兒媳婦的。他說過,兒子孫子可以罵,甚至可以打,但兒媳婦不行。他老人家的分寸感極強,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有自己的原則。”
江婉忍不住問:“云川只顧著氣呼呼,不可能沒料到這一層吧?”
“他不想搭理他爸媽。”陸子豪道:“他只想老爺子幫他哄回秀眉,尤其是云奶奶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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