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達嘆氣說,他也不想爭,是他老父親突然抽風似的,非要分一些田地給他,不想他跟老家斷了根,一走了之。
李緣勸他別跟老人家慪氣,如果老人家非要給,就順勢收下。
王偉達解釋說,水田好,卻只有一百多畝。山地多,卻都貧瘠種不了什么,頂多種幾棵蘋果樹,一天到頭收不到幾個果子。山地卻面積廣袤,足足好幾個山頭。但山地不值錢,沒人要。
他不介意分山地,但老父親非要將水田地分一些給他,可繼母卻死活不肯。
于是,卡在這兒分不了,一直僵持著。
他甚至說他不想分,先回京都上班。
可他父親死活不肯,拽著他不肯讓他走,甚至把他的身份證都給藏起來。
老父親覺得他的身體一年不比一年,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得趁他還能喘氣,腦袋還不算糊涂,麻利把家給分了。
繼母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他是大學生,以后能賺大錢,能去單位當大官,可她兩個孩子都沒讀書,以后只能靠那些水田過日子。
繼母找了族親,找了她娘家的人,非要霸占所有的水田,不然就要跟老頭兒離婚。
王偉達很是郁悶,解釋說天天看他們吵架,心情煩雜得很。
他干脆跑出去散心,去陪外公外婆,不怎么愛待在家里。
這時,江婉匆匆來了。
她接過話筒后,就麻利跟王偉達說要分山地,而且越多越好,最好是家里的全部山地都分給他。
王偉達苦笑解釋說,山地很貧瘠,平時種不了什么。另外,山地還不曾跟村里徹底買斷,還得交村里一筆錢。
江婉很痛快道:“我馬上給你匯錢,你將那邊能買的山地一概買下來,全部記在你的名下就行。你家的通通要,不是你家的,能買多少算多少。”
王偉達聽得目瞪口呆,問江婉是不是喝醉酒了,怎么突然要幫他買山地。
江婉嗔怪道:“我懷著孩子呢,喝什么酒。你小子別打岔,姐姐我是為了你好,你照做就是。”
王偉達自然是信任江婉的,可正因為信賴,他才更舍不得江婉的利益受損。
“婉姐,我們這兒的山地都沒人要。我老父親一開始是希望能種點果樹,才會跟村里申請了那么多山地。當初只交了一半的錢,一共是一千五百塊,還差一半。他不敢將山地分給我,也是怕我分到最差的,還得背債。”
江婉壓低嗓音,問:“小王,你信姐的投資眼光不?”
“當然信啊。”王偉達脫口答。
江婉低聲:“我下午匯一萬塊錢過去,你能買多少山地就買多少。你買下以后,你老父親一定不會再攔著你。”
“一萬塊?!”王偉達一臉狐疑:“婉姐,你……你是不是沒聽清楚?我們這邊的山跟你們南方的丘陵不同,光禿禿的,貧瘠又干燥,連種點好草料都費勁兒。你就算有錢,也不能這么撒呀。”
江婉低笑:“我很清楚,而且一清二楚。匯給你以后,你就盡數去買下來,跟你們村買,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如果以后虧了,一萬塊不用你還,都算我的。如果以后那些山地能賺錢,記得分姐姐一些就行。”
“怎么可能賺錢!”王偉達苦笑:“把山地給掏空了,估計都賣不了幾個錢。婉姐,你突然要買山地做甚呀?”
“以后你就知道了。”江婉道:“記住,錢匯過去后,盡數都買山地。你家里人問,你就說是你自己賺的錢。你只要這么一說,你父親立刻點頭放你走。”
王偉達半信半疑,不知道江婉究竟要做什么。
“婉姐,你連看一眼都沒有,就決定要買?我們這邊的山地真跟你們那邊不一樣。你買了,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不會。”江婉自信笑了笑,“反正你買就對了。”
王偉達忍不住追問:“那買下以后干什么?要雇人開發種樹嗎?種果樹?”
“不要。”江婉道:“先擱著,什么都別干。”
王偉達很不理解,但他知曉江婉不是沖動妄為的人,她堅持要這么做,必定有她的理由。
“行吧,那……那我去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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