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姍姍微窘，苦笑：“我是……工作勞累，精神差，所以才會失眠睡不著。”

“那就甭太累。”李香妹道：“好好睡，好好歇息幾天。”

廖姍姍忍不住問：“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俺不知道。”李香妹搖頭：“是小婉給你交的醫藥費，不是俺。也是她跟醫生聊的，不知道聊了啥。”

廖姍姍只能作罷。

李香妹匆匆去打來熱水，讓她洗臉洗手。

“要不要泡個腳？舒服一下？”

廖姍姍是在港島長大的，哪怕身上流著北方人的血脈，可生活習慣早已跟南方人一般無異。

她從沒泡腳的習慣，搖頭：“不了。”

李香妹又麻利去倒掉熱水，喊了護士過來。

很快地，護士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

廖姍姍一臉生無可戀，不敢伸手去接。

護士沉著臉，道：“多大的人了？還怕喝藥？幾口悶了就是了。”

李香妹呵呵賠笑：“俺這妹子是怕藥太苦了。”

接著，她幫忙接過去，哄了廖姍姍喝下。

廖姍姍一個勁兒吐舌頭：“……好苦啊！”

李香妹哈哈笑了，道：“藥就沒幾樣是甜的。俺們家住的是林場，平時有點小病都是弄點草藥熬了喝，只有得了大病才能去縣城。各家各戶都備草藥，省得大雪封山的時候找不到。”

廖姍姍忍不住問：“就不能找甜點的草藥嗎？不用甜，至少也別苦啊。”

“哪種病配哪種藥。”李香妹搖頭：“哪能有得選。除非是很厲害的醫生，他會幫著篩選。”

廖姍姍笑問：“香姐，你的先生就是醫生吧？我記得你說過。”

“他是醫生。”李香妹搖頭：“可他不是弄草藥的……是那種會做手術的。”

“哦。”廖姍姍笑開了，“是西醫來著。”

李香妹起身：“俺去把碗給洗了，還給護士去。”

不料，碗剛還上，她被一個略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那人穿著白大褂，一頭烏黑齊肩短發，高高瘦瘦，眉眼盡是笑意和自信。

——竟是劉靜！

李香妹愣愣打量她。

可能是她的眸光太直白，劉靜疑惑撇過側臉，跟她雙雙對視。

劉靜的眼里閃過一抹意外，很快淡定下來。

李香妹微窘，扯了一個笑容。

“劉……劉大夫，你咋在這兒啊？”

劉靜扯了扯嘴角，答：“上班啊。”

李香妹看出她眼神里的睥睨，覺得沒繼續聊下去的必要，打了招呼便要離開。

豈料她剛走開沒幾步，卻被劉靜喊住了。

“去走廊那邊聊一會兒吧。”

李香妹搖頭：“俺得回去照顧俺小姐妹了。”

她直覺這女人不是來說什么好話的，還不如直接拒絕。

劉靜有些不悅，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當面拒絕。

“是關于棟梁的，我勸你還是出來一下吧。”

語罷，她率先走了出去。

李香妹躊躇片刻，右腳邁了邁，最終還是邁出去跟上前。

走廊的燈光有些黯淡，來回走動的人也不多。

劉靜靠在欄桿上，望著不遠處的點點燈光。

“我是兩個月前回來的。我的實習期提前結束，回戶籍地報到后，立刻就能開始報到上班。”

李香妹有些驚訝，問：“棟梁不是說……下個月才結束實習期嗎？”

“是。”劉靜悠悠笑了，眉眼盡是得意，“那你知道他為什么還得實習嗎？為什么不能跟我一樣提前來京都嗎？”

李香妹愣住了，支吾問：“……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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