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毅停下腳步,微笑答:“今晚抽空過來,本來昨天就想過來了,可惜一直走不開。”
他看向江婉,溫聲:“你傍晚送的粥,我早早就吃了,吃完再去參加一個臨時會議,不然等會議開完,早就餓胃痛了。”
陸子豪關切問:“最近還胃痛不?”
“不了。”歐陽毅搖頭:“按時吃藥,早晚喝粥,已經許久不曾痛過。醫生說了,下周應該可以停藥了。”
江婉笑道:“那太好了!是藥三分毒,能不吃藥,靠養護為主,才是更好的選擇。”
“不怕吃藥,也吃怕了。”歐陽毅苦笑:“喉嚨時不時泛苦味兒,時間一長,嘴巴里盡是苦澀。”
陸子豪一臉的同情:“我以前也吃過胃藥……我喝的是我姐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中藥。天啊!又臭又難聞,還黏糊糊的……現在一想起我都忍不住想吐。我姐那時天天盯著我喝,一天兩碗,喝得我生無可戀。”
江婉憋笑:“行了,都已經好了,苦盡甘來了,還在抱怨什么呀!”
“別告訴我姐。”陸子豪眨巴桃花眼。
歐陽毅被逗笑,問:“這兩天是廚房的人手不足嗎?”
“是。”江婉答:“宮師傅受了點輕傷,暫時沒法上班。”
歐陽毅連忙道:“那我讓秘書每天早晚來去——”
“我送就行。”江婉打斷他,“你身邊的事那么多,容不得一點閃失。離得近,開車也就一會兒的事,不必怕麻煩。”
歐陽毅哪里肯,蹙眉解釋:“我聽秘書說是你來送粥,心里就覺得不對勁兒。本想著找機會過來心園一趟,親自問問看,誰料總是走不開。小婉,你還懷著孩子,本來就不該奔波。不用送了,我讓食堂的師傅給我熬米糊吃,下周就不用吃了。”
“別。”江婉解釋:“我頂多送一兩周,下周宮師傅就能回來。毅哥,胃病靠養,哪怕斷藥了,你也要養上一段時間,切莫半途而廢。”
“那就讓秘書來取。”歐陽毅堅持:“你懷著孩子,哪能讓你一天天跑來跑去的。”
“行吧。”江婉道:“等宮師傅回來,再讓他接著送。”
歐陽毅搖頭:“還是秘書來取,不必換來換去麻煩。等他跑習慣了,偶爾我要吃點什么,讓廚房幫著做,給我換一換口味。”
“也行。”江婉道:“不過,你得堅持喝,盡量堅持到年底。”
歐陽毅不敢不從,低聲:“最近胃舒服多了,晚上睡得踏實,精神也好一些。偶爾要參加一些宴席,提前喝點粥,也不怕冷菜或冷酒又傷了胃。年底的話,我還舍不得不要。貪心一點,讓我吃多一年半載吧。”
陸子豪和江婉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笑開了。
“行行行!”
三人進了屋。
小歐陪歐陽毅說幾句話后,就又下棋去了。
反倒是小九賴在歐陽毅的懷里,玩著他胸口上的金色鋼筆,舍不得走開。
歐陽毅一邊輕拍小家伙的背,一邊聽陸子豪兩口子說著心園最近的麻煩事。
“所以,葉家老爺子出手了?”
陸子豪答:“下午陪著我們去見云奶奶,非常熱絡熱情,并讓云川接云奶奶去住賓館。”
“有老爺子出手,不必再擔心什么。”歐陽毅道:“老爺子的面子,白家不敢不給。說到底,秀眉是葉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他們除非想錢想瘋了,不然絕不敢正面起沖突。也許,是這位白家老奶奶的私產太豐富吧。”
“多半是。”江婉附和:“財富足以動人心。白家人一聽說云奶奶仍活著,一天幾趟往我們心園來,可窺一斑。”
“挺意外的。”歐陽毅低笑:“她一介女流能在那么混亂的年代順當活下來,而且如此高齡健康,足以見得她極有本事。”
陸子豪壓低嗓音:“私房錢一定極豐厚,不然白家人怎么會眼巴巴成這個樣子,連面子底子都不要了。”
歐陽毅低笑:“到了這個地步,哪怕秀眉不爭,也得爭一把了。”
“秀眉從沒想過要爭什么。”江婉解釋:“她師父已經給過她不少好東西。另外,她師父說過,以后留一部分給她,其余部分都要捐給慈善組織。”
歐陽毅忍不住問:“可有遺囑?”
“不知道。”江婉搖頭:“秀眉被關了,想問也問不了。至于云奶奶……我們跟她不熟,也不好意思開口問。”
陸子豪猜測:“云奶奶見識那么廣,人也聰慧,應該不至于毫無準備吧。”
“不一定。”江婉低聲:“有些老人很忌諱這樣的話題,除非到最后一刻,不然不會安排這樣的事情。”
陸子豪好笑反問:“誰會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刻是哪一刻?對吧?萬一來不及了,那不就亂了套嗎?”
“這樣的事不少。”歐陽毅道:“正因為如此,一些有遠見的老人都會提前寫好遺囑。秀眉能這么說,可見她師父應該做過準備了。”
“白家那邊怎么可能罷休?”陸子豪搖頭:“好不容易找到人,總算見著了,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半點都分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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