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來煩我師父。”郝秀眉嫌棄皺眉:“讓你知道也就算了,你怎么還告訴白家人?你這人怎么那么多事!”
白爍拉著她到角落處,解釋:“我們家里人找尋姑婆已經找了好多年,我必須告訴爸爸他們的。指不定他們來了,能勸動姑婆。”
“勸什么?”郝秀眉頗為不滿:“你們家找我師父做什么?”
白爍微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家族里一直在找尋姑婆,好些年都不曾放棄。”
“肯定不安好心。”郝秀眉嫌棄揮手:“都別來了,省得惹我師父不高興。”
“怎么會呢?”白爍慌忙道:“姑婆跟我們是骨肉至親,多年不曾見面——”
“為什么不曾見面?”郝秀眉打斷他,哼問:“你難道不知道原因?我師父她又不是不認識京都的路,又不是不記得白家在京都的哪個地方。她這么多年為什么不來京都,不跟你們白家人見面——你沒想過為什么嗎?”
白爍眼神躲閃:“……那會兒特殊時期,并不全是家里長輩的錯。他們也是不得已吧。”
“不管是不得已,還是形勢所迫。”郝秀眉搖頭:“都已經是鐵板錚錚的事實。我師父受過的傷害和屈辱,也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可是……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白爍支吾:“姑婆還執著過去不放嗎?我爸爸和叔伯他們多半是來跟姑婆道歉的。也許姑婆能趁機釋懷也不一定。”
“不可能。”郝秀眉搖頭:“你不了解我師父,可我了解。她不是執拗的人,但她的想法從不輕易改變。”
白爍卻不贊同,低聲:“當年姑婆年輕氣盛,想事情也許會有些偏激。上了年紀的人,最看重的是親情和子孫后輩的孝順陪伴。姑婆孤零零一個人多年,也許早就轉變想法了。”
“你怎么就這么自以為是呢?”郝秀眉反問:“如果師父轉變想法了,為什么來了京都也不回白家?早些時候你喊她‘姑婆’,她不接受——便是最好的證明。”
白爍仍偏執認為尚有希望可,低聲:“我跟姑婆是第一次見面,沒什么感情基礎,生疏也是難免的。可我爸爸和一些伯伯跟姑婆認識,親情使然,肯定就不會陌生或生疏。”
“然后呢?”郝秀眉認真質問:“就算不陌生,又想怎么樣?怎么?你們白家想給我師父養老嗎?還是想怎么著?”
白爍被問噎了,支吾:“這個……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等我爸爸他們來了,指不定能柳暗花明。”
“不可能。”郝秀眉沉聲:“你讓他們別來了,來了只會惹我師父不高興。另外,難保他們不是帶著目的來的。”
白爍也不高興了,反問:“你知道什么呀?我爸爸他們肯定是想念姑婆,才會多番尋找。不然能是什么目的?郝秀眉,你別總以小人之心來揣度別人。”
“呵呵!”郝秀眉絲毫不給面子,“再小人,也小人不過你們白家。當初為了自保,將一個弱女子推出去為家族擋災禍,什么齷蹉的手段都敢使。能做出這種事的家族,能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家?”
額!
白爍被懟得無話可說,紅著臉尷尬道:“……都過去那么多年了,早就不一樣了。”
“別狡辯了。”郝秀眉罷罷手:“我師父她只想閑云野鶴般過完此生,不想再沾染俗世的種種是非。你們呀,別來她跟前晃,破壞她的心情,也會影響我留師父在京都長住的計劃。”
“咱們之間并不矛盾。”白爍試圖解釋:“你是姑婆的徒弟,我們是她的骨肉至親。你為姑婆好,想要孝順她老人家。我們也一樣。姑婆如果能留在京都,我們也是萬分樂意的。”
“打住打住。”郝秀眉搖頭:“你們是你們,我是我。白爍,從同事的角度上講,咱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但從師父的立場出發,我們是對立的,永遠站不到一塊兒。”
“怎么可能對立!”白爍沉下臉:“我平時覺得你挺好說話的一個人,怎么這會兒這么偏執?我們是姑婆的至親,自然也希望她老人家過得好。我爸爸他們過來,多半是為了尋得姑婆的原諒,讓老人家能忘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別再記恨白家。這算是了卻她的心愿,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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