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奶奶寵溺低笑。
“怎么越大越發不聽話了?還記不記得當初離開山上時,我是怎么說的?”
“不記得了。”郝秀眉嘟嘴:“自你離開,我就一直悶悶不樂,心早就跟著您一塊兒離開。這些年我天南地北找您,可不是為了跟您再次匆匆告別,連看多幾眼都沒機會。”
云奶奶心疼感慨:“你呀,小時候倔,長大了還是倔。真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江婉扶著肚子走進去,瞧見此情此景,也忍不住笑出聲。
“有云奶奶您寵著,哪怕秀眉年紀不小了,在您面前仍是小姑娘。”
郝秀眉笑嘻嘻,眉眼盡是幸福歡快的神色。
葉云川也禁不住笑開,看向愛人的神色難掩寵溺。
云奶奶調侃道:“這么大的人了,還敢撒潑不聽話?小婉姑娘,讓你跟著看笑話咯。”
江婉搖頭:“哪里,秀眉只是太想您,舍不得您。”
云奶奶微笑解釋:“我在京都已經住了一段時日了,是時候換個地方了。”
“不差這么一年半載。”郝秀眉拉住她的手,語氣不容拒絕。
“我和云川年底要結婚,您得留下當我們的證婚人。”
云奶奶挑眉看向葉云川,有些躊躇不定。
“你們真的……年底要結婚?”
“是。”葉云川和郝秀眉異口同聲:“年底十二月份。”
云奶奶想了想,眼里盡是不舍,手輕撫郝秀眉的背。
“要不,我年底再尋過來——”
“不行!”郝秀眉撒嬌搖頭:“師父,您不能又丟下我。我們這么多年沒見,好不容易總算見著了,您怎么忍心轉身就離開啊?”
云奶奶慈祥微笑:“你有你的工作和生活,未來還會有丈夫孩子和家庭。為師沒法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日子得靠你自己好好過。”
“您就不能跟著我一起過?”郝秀眉紅著眼睛,“師父,您孤零零一個人不寂寞嗎?您不想我嗎?”
云奶奶淚光閃爍,微笑低聲:“孩子,人終究是要分離的。自古以來,悲歡離合是常態,生離死別也是再所難免的。”
“可我不想跟您分離。”郝秀眉哽咽:“我想給您養老,不想您一個人孤苦無依,煢煢獨立于世。”
說到此處,她伸手指向江婉。
“婉姐姐她也有師傅,就是李師傅。她師傅古稀之年,雖身體硬朗,可他仍堅持工作。他也有兒子兒媳婦和孫子孫女,可他選擇跟婉姐姐一起生活。真的!她的師傅叫李緣,就是出版社的社長。”
“真人真事。”葉云川趕忙補充:“李師傅他就住在后面的西廂房。”
云奶奶微微詫異,溫聲:“她的師傅在此工作,住在此處也方便。每個人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
“您也可以一樣。”郝秀眉很是執拗:“反正,我是再也不會跟您分開了。好不容易找到您,以后不管您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云奶奶失笑:“怎么又調皮了?長大了,真是越發不講理了。”
“哪有!”郝秀眉嘟嘴撒嬌:“什么道理我都講,唯獨這一點不能聽您的。反正,您以后只能跟我在一塊兒。”
云奶奶卻仍不肯答應,溫聲:“明日事,明日再說。今晚咱們師徒可以秉燭夜談,聊到深夜。”
“這個可以答應。”郝秀眉搖頭:“但您以后不能再離開我了,這個您也得答應。”
云奶奶低笑:“竟敢跟我討價還價來著?不說了,省得跟你說到口舌干。”
一旁的葉云川連忙捧上熱茶。
“師父,您請喝茶。”
云奶奶微笑頷首,溫聲:“真是個乖孩子。”
葉云川有些不好意思,嘻嘻笑了笑。
江婉扶著肚子,提議:“一會兒吃了晚飯后,秀眉你可以帶上云奶奶住回你的廂房。”
“嗯嗯。”郝秀眉抱住老人家的手,“師父,今晚咱們邊喝酒邊聊,秉燭夜談到深夜。”
云奶奶有些猶豫不決,低聲:“這園林看著頗大,可咱們畢竟是客人,逗留太久會打擾到主人家的。”
“不怕不怕。”郝秀眉解釋:“就一個晚上而已,不礙事的。師父,明天我還要帶您去服裝廠看看——”
話說了一半,被白爍忐忑走進來的身影打斷了。
郝秀眉狐疑盯著他,問:“你上哪兒去了?大半天了也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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