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當周云錦持續輸出以后,林永賢脾氣再好,也徹底被惹惱了。
只見他猛然起身,動作之大差點帶翻了椅子。
他雙手撐在茶臺上,身體前傾,怒目瞪著周云錦,幾乎是吼了出來:“周云錦,你別太過分了。”
林永賢的聲音在寬敞的辦公室里回蕩,震得那些玻璃展柜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那張平日里總是保持溫和從容的臉,此刻因為憤怒而扭曲,眼睛瞪得通紅。
林永賢向來儒雅,幾乎很少如此失態多,就連趙山河都從來沒見過,可周云錦今天的咄咄緊逼,讓林永賢多少有些難以承受。
周云錦卻依然坐在那里,姿態甚至比剛才更加放松。
她微微后靠,倚在官帽椅的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看著暴怒的林永賢,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周云錦不屑地說道:“林副省長,你不用這么激動,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這種平靜與林永賢的暴怒形成了鮮明對比,更顯得周云錦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林永賢被這種態度徹底激怒了。
他不再隱忍,也不再顧及什么體面,直不諱地說道:“他趙山河如果在乎我女兒,就應該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所以他必須離開上海,必須從你這里離開!”
這話幾乎是在宣告他的絕對權威,我是林若影的父親,我有權決定她該和什么樣的人在一起。
你趙山河想要和我女兒在一起,就必須聽我的。
周云錦冷笑一聲,那笑聲冰冷而諷刺,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如果他不愿意離開呢?”
她的目光直視林永賢,沒有任何閃躲。
這個問題很直接,也很關鍵。
如果趙山河不聽你的,你要怎么辦?
林永賢態度強硬地回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那我就讓我女兒離開他,我說到做到。”
這是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威脅。
如果趙山河不聽話,他就拆散這對情侶。
在他看來,這個威脅足夠有力,趙山河那么愛林若影,怎么可能冒著失去她的風險,繼續跟著周云錦?
但是,他低估了周云錦,也低估了周云錦對趙山河的重視程度。
周云錦也被林永賢的固執和傲慢徹底激怒了,只見她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動作依然優雅從容,但那雙眼睛里已經沒有了絲毫溫度。
她站起身后,并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緩緩繞過茶臺,走到林永賢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這種近距離的對峙讓氣氛更加緊張。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蘇州河的夜景璀璨奪目,但對峙中的兩人誰也沒有心思欣賞。
辦公室里的燈光在周云錦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種令人心悸的冷冽。
她看著林永賢,一字一句地說道:“林永賢,那我也給你說句話。”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那種平靜之下,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如果山河深思熟慮以后,自愿離開上海,我什么話都沒有,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尊重。”
下秒周云錦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像刀一樣刺向林永賢的眼睛繼續說道:“可如果山河不愿意離開上海,而你卻因此逼他、威脅他,從而導致他跟若影的感情破裂……”
說到這里,周云錦故意停頓了片刻。
這幾秒鐘的沉默,在壓抑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漫長。
林永賢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他預感到接下來會聽到什么,但又不敢確定。
然后,他聽到了。
周云錦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下,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威脅道:“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從今往后你們曹林兩家,無論是誰,還想再進一步……”
她再次停頓,目光如冰,直視林永賢的眼睛道:“就當我周云錦這些年,白混了。”
當周云錦說完這話,林永賢的臉色瞬間驚變。
這不是暗示,也不是警告。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最直接、最無情、最不容置疑的威脅。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