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玉門關在大明手中,明軍在嘉峪關外確實駐有軍隊。
但是,想要悄無聲息地走過八百里毫無水源的荒漠,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哈密有騎兵,一直都在盯著東面的動靜。
能走的安全的路就那么一條,明軍敢隨意更換道路,就要做好被流沙吞噬的風險。
這個風險,沒人敢冒。
別看兀納失里逍遙快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可對于明軍的動態,每兩日雷打不動地問一問。
今日清晨還收到了消息,玉門關的明軍一部分調往了敦煌,并沒有西進的跡象。
今日不來,那哈密如何能四日而亡?
八百里荒漠,明軍縱是騎兵而來,也要三天,等他們出了荒漠,正是疲弱不堪時,想要進軍哈密也不現實,至少要休整幾日。
也就是說,明軍要亡哈密,至少需要五天。
可那梅里,不過是妄!
兀納失里有些不屑,又倒了一杯酒:“這個號稱得到長生天祝福,肆意胡的梅里,人在何處?”
安克帖木兒搖頭:“不知道,可能在草原上,也可能在亦力把里。消息是吐魯番的人傳過來的,興許用不了多久,吐魯番那里也會派人前來尋找大王商議對策。”
兀納失里呵呵一笑:“吐魯番的人來可不是商議什么對策的,而是看看我哈密到底是不是如那梅里所,活不過六月。只要六月一過,他們自然不會在意什么。再說了,那吐魯番不過是亦力把里割據一方的勢力,它滅不滅,由亦力把里決定,而不是靠什么預。”
安克帖木兒擔憂:“可明軍虎視眈眈,明軍又向西進六百余里,我們若是不早點與大明建立關系,待其準備得當,哈密一樣難有機會存續。應該派遣使臣前往金陵,送上重禮,修好于大明。”
兀納失里瞇著眼看著安克帖木兒:“你這話說了那么多次,怎么,你是投降派,想要葬送了我哈密不成?”
安克帖木兒臉色一變。
投降派?
我這么做,是為了哈密的存續啊。
我們只是蚍蜉,而那大明是參天的胡楊!
蚍蜉如何撼樹?
大哥啊,你實在是太過愚蠢了!
兀納失里猛地感覺到肚子一疼,一張臉變得扭曲,腹痛難止,看了看眼前的酒水,咬牙道:“你給我下毒?”
安克帖木兒從袖子里抽出了一把短刀,疾步上前:“哈密不能葬送在你的手中!梅里的預更不能應驗,所以,你必須死!”
兀納失里想要躲避,可腹中如萬千針扎,看著逼近的安克帖木兒喊道:“我可以,可以將王位給你,我去當——太上王也行——”
“去你的!”
安克帖木兒一刀刺入兀納失里的胸膛,看著還在掙扎的兀納失里,一刀接一刀地落下,直至兀納失里沒了動靜,這才直起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對馬黑木沙等人道:“從現在起,我是哈密的王!你們誰不服?”
阿思蘭沙、馬黑木沙等官員對這一幕震驚不已。
就這么突然的,弟弟弒殺了兄長,篡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