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顧正臣所料,哈密王兀納失里確實沒有打劫,甚至還下達了命令,約束部將軍隊,嚴禁隨便出營,而自己則一頭扎入美人堆里,縱情享樂。
喝醉了睡,睡醒了就與王美人等二十余女子嬉戲,有時候還要吃大補的、壯陽的,非要當什么一夜七次郎。
結果自然是,人身體逐漸被掏空,愈發虛弱。
安克帖木兒走入王宮,看著左擁右抱,還有那些身著單薄衣裳,袒胸露背的女子,在這清晨的涼意中瑟瑟發抖,而那一雙大手,依舊在肆無忌憚地揉捏。
變了形狀,也皺了美人頭。
兀納失里推了一個女人出去:“去,伺候王弟。這么早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安克帖木兒看著走來的女人嘴唇蒼白,容貌陌生,顯然,這并不是王妃,而只是最近招募入宮的百姓女子。
但,總歸是大哥的人。
安克帖木兒并沒有接受,只是讓女人讓開一些,對兀納失里道:“大哥,明軍已經在敦煌駐扎了小半年了,而且那大明的梁國公藍玉正在督造玉門關,探子來報,明軍在嘉峪關外的數量應該超過了兩萬。”
兀納失里將頭湊到一個美人香頸旁,狠狠吸了幾口氣,一臉享受:“玉門關就是明軍的邊界,他們不會繼續向西而來了。”
安克帖木兒面色凝重:“若是其他人來西北,興許不會西進。可在這些人背后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鎮國公顧正臣,此人絕不會止步于玉門關,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顧正臣?”
兀納失里聽到這個名字,舒坦的神情一下子凝滯了,推開身邊的女子,問道:“你認為,八百里瀚海攔不住他們?”
安克帖木兒苦澀不已:“大哥在想什么啊,別說八百里瀚海,就是一千八百里,也攔不住明軍啊。要知道,明軍這些年來,已經徹底消滅了元廷,占據了和林,如今又迫使瓦剌投降,將其部落大部遷往關內!”
“再過幾十年,草原之上,天之下,就不存在所有的蒙古部落,只有大明人!靠著八百里瀚海就想是避開明軍的刀鋒,實屬異想天開!我們現在要做的,那就是派使臣找到顧正臣,告訴他們我們愿意臣服。”
王美人唉吆一聲,秀眉微蹙,兀納失里擔心地扶住王美人,關切地問:“這是怎么了?”
“興是著涼,肚子好痛。”
王美人話語輕柔,楚楚可憐。
兀納失里趕忙拉起王美人往宮殿里面走:“來,我給你揉揉。”
王美人有些擔憂:“可是大王,還有國事。”
兀納失里哼了聲:“國事還沒到火燒眉毛時,可我的美人卻疼痛在眼前。安克啊,我是哈密國王,豈能輕易臣服于大明?那樣的結果,是不是我們所有哈密人,也會被遷移到不知是何處的關內之地,老此一生?”
安克帖木兒著急不已:“可是大哥,歸順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等明軍發兵而來,我們可就沒有退路了!”
兀納失里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安克帖木兒,嚴厲地說:“為何沒有退路?明軍來,我們就點燃了所有糧草往北面山里走,他們沒有吃的,還能一直駐扎在這里不成?”
“八百里瀚海,騎兵是能殺過來,步卒也能走過來,可你不要告訴我,糧隊也能過來!這件事就此定了,莫要再來煩我!”
安克帖木兒沒有辦法,只好離開,剛走出王宮,便碰到了一臉歡喜的馬黑木沙,不由問道:“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