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后衛指揮同富寬領兵兩千抵達了嘉峪關以西的柵欄城,千戶唐安瞇著眼看了看,疑惑地問:“石油鎮,這是什么地方?”
富寬驅馬上前,看到了沈勉,抱拳道:“沈指揮同知,鎮國公可是在此處?”
沈勉指了指北面:“鎮國公在北面教場等你們。”
富寬了然,詢問道:“這石油鎮是?”
沈勉回道:“新起的名字,這里的一切,都是為石油而生,為石油而建。走吧,莫要讓鎮國公久等。”
北面教場,寬闊蒼涼,難見綠色。
只是地面夯實過,雖有風吹,卻沒有大的揚塵。
富寬、唐安等人至,紛紛下馬給顧正臣行禮。
顧正臣與秦冶、張游至等人商議著分區事宜,見富寬領兵到了,走了過去,道:“讓軍士將馬系好之后,集結一下,我有話說。”
富寬領命。
很快,兩千軍士結陣,看著高臺之上站著的顧正臣。
顧正臣看著一個個身著盔甲,威武雄壯的軍士,威嚴地喊道:“前不久,我寫公文調兩千軍士前來此處,點了明,要精銳,健碩,強壯的軍士,你們是被選中的人,可見你們也是軍中優秀之輩。”
富寬、唐安等人點頭。
甘州五衛里面,唯一一個捍衛了榮耀,沒有被地方衛所大規模打敗、替換的衛,就是甘州后衛,其他四衛,至少有一半人被地方衛打敗,大部將官換了一批,軍士也換了一批。
畢竟按照顧正臣定下的規矩,地方衛軍士挑戰成功,則進入甘州五衛之內,而失敗的甘州五衛軍士則填充至地方衛。
要想翻身,至少等三年。
三年之后,再來一次大比武。
比如山丹衛,如狼似虎,拼了命地打,來了三千人,硬生生留下了兩千三,甘州中衛的臉都丟光了,憤恨的指揮使差點沒抹了脖子。
驕傲的甘州后衛,以實力告訴其他衛所,我們很強。
顧正臣背過雙手,目光掃視過眾人,停頓了會,才緩緩開口:“但是,你們今日要面臨一場艱難的抉擇。要么,牽馬回甘州后衛,繼續當兵!要么,摘盔卸甲,脫出軍籍,從一個純粹的軍伍之人,轉變為石油工人!”
富寬、唐安等人傻眼了。
一干軍士寂寂無聲,都沒有反應過來。
原以為鎮國公傳喚,那應該是橫掃沙漠,向西進軍,去拿下哈密,打下吐魯番,甚至拿下丟失了數百年的西域!
可現實,給了所有想要建功立業之人一個當頭棒喝!
摘盔卸甲?
脫出軍籍?
石油工人?
這消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也讓所有將士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到了強烈沖擊。
所以,寂寂無聲。
可當東南風吹起日月星辰紅旗發出獵獵聲響時,這些軍士一下子炸開了,一個個語著,一張張臉對著一張張臉,張著的嘴里充滿疑惑與不安,甚至帶著幾分惶恐。
富寬喉嚨動了動,上前一步,沉聲問:“敢問鎮國公,我等沒聽清楚,什么叫摘盔卸甲,脫出軍籍,又什么是石油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