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游至站到解縉身旁,嘖嘖兩聲,低聲道:“你家娘子了不得啊。”
解縉笑了。
自己的女人,別看著柔柔弱弱,可骨子里帶著幾分剛強,怎么說,她也是通曉四書五經的奇女子,七竅玲瓏,聰慧得很。
莊氏擦了擦眼淚,對莊明達行了個萬福:“妾身一時失態,說了胡話,還請夫君寬諒。”
莊明達感激地看了一眼曹淑琬,對莊氏道:“無妨。”
莊氏、曾氏等也不是說一定要回去,只是一路的艱辛被一場沙塵暴壓垮,崩潰了下,被謝氏一說,落了眼淚,多少發泄了一些出來,又有了臺階可下,自然也就過去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總不能一直耍性子,讓自家男人始終下不了臺。
袁生暗暗嘆了口氣,這一路上的艱辛,自然都看在眼里,可總需要有人來西北,犧牲小家,成就大家。
這條路,沒人走,就始終走不通。
隱姓埋名也好,扎根戈壁也罷,被人遺忘也必須接受。這不是個人行為,他們的身上扛著的是大明的國運!
“半個時辰后,繼續前進!”
袁生下令。
身為這支隊伍的領隊,袁生不能和藹,只能多幾分嚴厲。
至西寧,入群山,過扁都口,再出來時,又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還有前來迎接的山丹衛指揮使夏侯征,以及頗顯浩蕩的三千軍。
四月十二日。
袁生帶隊沿河而行,北面遠處是一片群山,山高難攀。
前面有不少軍士、百姓在墾荒。
袁生詢問:“聽說張掖這里進行過一次大開發?”
夏侯征回道:“是啊,去年的事。只不過后來寒冬將至,加上鎮國公突然決定西征瓦剌,便擱置了下來,三月春耕之后,這又開始了墾荒。”
張游至觀察著夏侯征的神情:“怎么,夏侯指揮使似乎情緒不高。”
夏侯征面帶傷感,眼望藍天:“情緒怎么能高得起來,瓦剌歸順,這可是一大筆軍功,卻沒有我們的份,說起來就是淚啊,還想著跟著鎮國公覓個封侯,如今看來,更難了……”
秦冶詢問:“我們也聽到了瓦剌歸順的消息,可是不知內情。按理說,鎮國公手中沒有那么多兵馬可以迫使瓦剌不戰而降吧,據我們所知,陜西行都司騎兵數量并不多,就算是與大寧都司和林的騎兵合為一處,抽走地方衛所精銳,也不足三萬騎……”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