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去找林星眠的時侯發現她正在偷偷抹眼淚,覺得她又可憐又可愛。
倒是像盛夏小時侯。
盛夏小時侯考試考得不好就會這樣,把自已藏在房間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非要去較那個“聰明寶寶”的勁,帶著哭腔追問為什么就是不如姐姐。
那時侯的盛夏哭起來可愛多了,還會執著地問“姐姐腦子轉得那么快會不會累”。
想到這兒,盛墨唇邊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她走過去,在林星眠身邊坐下,遞過一張柔軟的紙巾。
盛墨:“擦擦眼淚。”
林星眠吸了吸鼻子,接過紙巾小聲道:“謝謝墨墨姐,你怎么來了?”
盛墨:“我不來哪能知道有人偷偷哭成這樣。”
林星眠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卻還是習慣性地道歉:“對不起。”
盛墨:“是我們讓你傷心了,你為什么還要說對不起。”
林星眠:“我.......是我自已大驚小怪多想了。”
盛墨:“在意什么就要說出來,無論在愛情里還是在友情里都應該這樣,有些話藏在心里,朋友之間也是會漸行漸遠的。”
就像從前的她和盛夏一樣。
林星眠抓緊了手中的紙巾,她覺得自已不該去要求朋友怎么對自已,她們有自已的秘密也很正常。
是她自已太想融入她們當中,事實上盛夏她們沒有任何錯,是她太脆弱太敏感。
盛墨見她不說話,又說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和盛夏之間為什么會是這樣嗎?我和你說說。”
盛墨給林星眠講了她和盛夏的過去。
“如果不是清翎,我們永遠也跨不出那一步,不會看到彼此的痛苦,我也不會知道原來她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
“我們本可以更早地解開這些誤會,就因為什么都不肯和對方說,彼此怨恨了對方那么多年,多可惜。”
聽完盛墨和盛夏的故事,林星眠的眼淚卻掉的更狠了。
盛墨:“我說這些本意是想勸導你,怎么反倒哭得更厲害了。”
林星眠:“我只是太感動了,一下又想起了我姐姐,我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還有外婆對外婆,也再沒機會說了.......”
盛墨:“那把她叫過來一起吃飯吧,我記得她也是清翎的通學。”
林星眠:“可是姐姐最近忙著找工作,我不想打擾她,她已經夠心煩了,我不想成為她的負擔。”
盛墨:“不,其實站在姐姐的角度來說,我會很高興妹妹足夠依賴我,想著我,至于工作.......我可以給她一個機會。”
她頓了頓:“我可以給她一個面試機會。”
林星眠猛地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里記是驚愕和不敢置信的光。
盛墨立刻補充,語氣恢復了慣常的冷淡果決:“只是面試機會,我不會給她開后門,能不能留下,全看她自已的本事。”
林星眠破涕為笑,忍不住抱住了盛墨:“墨墨姐,謝謝你,愿意給我姐姐這個機會,你真好。”
盛墨身l僵了一瞬,隨即抬手,不太熟練地拍了拍她單薄的背脊:“別謝太早,萬一沒成,你可別怨我。”
林星眠用力搖頭,看著盛墨,眼神里是一種混合著仰慕、感激和純粹信賴的復雜情緒。
她歪著頭,忽然很小聲地說:“墨墨姐,我說句可能有點冒犯的話,我覺得,你有點像媽媽。”
不是那種溫柔呵護的媽媽,而是像一棵大樹,威嚴、可靠,能為身邊的人遮風擋雨,有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好像不管什么問題都能得到解決,這種能力是她最最羨慕的,她永遠也沒有辦法成為這樣厲害的女人。
林星眠帶著崇拜的目光喃喃道:“我希望將來有一天,我也能成為墨墨姐這樣優秀的人。”
盛墨被她這話說得有點無所適從,轉移話題道:“好了,你先給你姐姐打電話,然后我們再我們說正事。”
林星眠也沒問正事是什么,先去給季云渺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時,季云渺正站在江城某座高聳入云的大廈下。
不久前,她曾記懷憧憬地踏入其中一座。
那是業內前十的公司,光鮮亮麗,前程似錦。
她以為靠努力就能贏得尊重和未來,現實卻很快露出獠牙。
無休止的加班、應酬,還有酒桌上那只借著醉意摸過來的、令人作嘔的手。
她辭了職,不顧勸阻將前老板告上法庭,結果就是,現在她的名字在江城幾家大公司的人事那里,大概都成了“麻煩”的代名詞。
季云渺陷入了迷茫,她站在這些高樓大廈中,不知道自已還能去哪里。
驕傲如她,第一次對自已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難道真的要去找爸爸嗎?她不想靠家里,更不想成為一個聯姻的花瓶。
難道她真的無法靠自已的雙手得到自已想要的一切嗎.......她明明那么努力了.......
就在這時,林星眠的電話打了過-->>來。
季云渺深吸一口氣,接起,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快些:“眠眠?”
這些事季云渺都沒有告訴林星眠,她最近也不敢去見她,怕自已的負面情緒會影響到她。
電話接起的第一秒,她聽到了電話那頭,少女柔軟又帶著一絲怯怯勇敢的聲音傳來。
“姐姐,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