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圈子里再一次安靜下來。

是因為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趙虎第二次拿我和莫魚比較，也是第二次得出我不如莫魚的結論了。我不明白趙虎為什么總是喜歡比較我和莫魚，明明我是我，莫魚是莫魚，我倆性格也不一樣，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啊。

但也不得不承認，趙虎的這一句話確實能傷到我，而且傷得我體無完膚，猶如萬箭穿心。

程依依撲了上來，沖著趙虎怒道：“你怎么能這樣說，你知道張龍受了多少苦嗎，你知道我們一直在被殺手門追殺嗎？就算莫魚能夠不計較這種事情，為什么一定要求我們也不計較，難道大家都得按照莫魚的標準來做事嗎？”

程依依說得沒錯，莫魚是善良、寬容不假，大家都很喜歡他這種人，但為什么別人就不能不善良、不寬容？

趙虎又為什么總是拿我比較莫魚？

韓曉彤也走了上來，說道：“趙虎不是那個意思，他是說如果莫魚處理這個事情，會采取更柔軟的手段，不會那么極端暴力……”

但不論韓曉彤給趙虎辯解，也掩蓋不了趙虎剛才說我不如莫魚的事實。

趙虎也不說話，還在拍著二條的臉，試圖喚醒二條。那個一號紅紅也在不間斷地哭著，好像最委屈最傷心的是她一樣。我是越看她越火，可趙虎偏偏維護著她，而且也沒有任何向我道歉的意思——上次他起碼還解釋了一下——我實在忍不住了，沖趙虎說：“莫魚在你心里是不是完美的？”

趙虎毫不猶豫地說：“是！”

我又問：“是不是他做任何事都不會錯？”

趙虎又說：“是！”

我冷笑起來：“那未必吧？”

趙虎疑惑地回過頭來，問我什么意思？

我說：“莫魚或許沒你想的那么完美，他也不是事事都做對的！”

趙虎哼了一聲，又回過頭去拍打二條的臉，一邊拍一邊喃喃地說：“你沒和莫魚接觸過，就別下這種武斷的結論！你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莫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你看，我這什么都沒說呢，趙虎就威脅上我了。

這特么什么拜把子的兄弟？

在趙虎的心里，我恐怕是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的位子都排不上……趙虎可以站在任何人一邊，就是不站在我這一邊！

好啊，互相傷害！

我“騰”一下站了起來，沖趙虎說：“我帶你去見個人，你敢不敢？”

趙虎疑惑地回過頭來，問我見誰？

我說：“你少廢話，就問你敢不敢！”

趙虎冷笑著說：“這天底下就沒有我不敢見的人！”

我說好啊，走！

“走就走！”

趙虎立刻跟著我往外走。

程依依和韓曉彤都懵了，不知我倆要去哪里，還想跟上來，但我沒讓，關照她們看好二條。程依依也不知道我去哪里，莫魚的事我都沒和她說過，還想多問我兩句，但是我和趙虎已經遠遠地跑開了。

出了墳圈子，我就立刻上車，馬三他們走的時候給我留了輛車。

趙虎又問了我一遍去哪，我說你少廢話，讓你走你就走！

趙虎不說話了，也鉆進車來。

我便發動車子，朝莫魚那個村子駛去。我決定了，今天要帶趙虎見見莫魚，讓他看看所謂的完美兄弟是什么樣子的。莫魚當然是個好人，但好人也不是沒有一丁點缺陷，莫魚失蹤了這么多年，至今都沒臉見趙虎，難道他就沒有做錯事的地方？

最起碼的，趙虎入獄是他害的！

五年啊，人生有幾個五年！

我就讓趙虎看看，莫魚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我不聲不響地開著車，趙虎也不說話，車子里面十分安靜，只有引擎的轟鳴聲。莫魚住得那個村子不遠，也就幾十里的樣子，之前走路要一天，摩托也就一個多小時，不過摩托能走山路，開車得找平的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