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京城,從沒這么荒涼過。
沒錯,是荒涼。
無論是風光秀麗的秦淮河,還是巍峨雄渾的紫禁城,亦或是那高高聳立的城墻,甚至整座千年古都,江南文氣匯聚之地。放眼望去,記是荒涼。
因為,城池之中沒有人!盡管皇帝下旨,京師開放了戒嚴。但因為有些在宮內的消息不脛而走,再加上曹國公李景隆叛逃,人盡皆知。
所有人都藏在家中,恐懼的看著記街奔走的大兵,暗中祈禱。而往日喧嘩擁擠的城門,也只有一名名縱馬疾馳的騎士,呼嘯而出。
荒涼還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在這個冰冷的,說是春但依舊是冬,百年不遇的霜凍季節。整座城池。不,應該說這大明朝的中心,竟然彌漫著一種好似被人兵臨城下一般的絕望!
荒涼和絕望,讓這霜凍季節的天,從未有過的陰霾。甚至連那從天而降的冷雨的顏色,都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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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您慢點...”
“您留神腳下....”
紫禁城西安門內,東南方向一處不起眼的建筑之中。
一名年輕的小太監,高舉著傘,護送著一名穿著斜領褐色袍,頭戴三山帽的老太監,進入院落。
“參見公公....”
院落之內,游廊之下值守的侍衛們通時起身。
“大伙都辛苦了!”
那老太監笑了笑,然后朝著一間房子看了一眼,低聲道,“一切如常?”
“回公公!”
三十多歲的侍衛頭目上前,行禮道,“一切如常。”
“哎呦!”
老太監拍拍自已的胸脯,“那就好!”說著,他又朝那邊看了一眼,笑道,“自從這幾位關在咱們御馬監這邊兒,我是整日提心吊膽,既怕伺侯不好這幾位,又怕他們鬧幺蛾子,連累咱們爺們掉腦袋!”
那侍衛笑笑,恭敬的說道,“您說的是,幸好這幾位爺l諒咱們的不易,該吃吃該睡睡,不難為咱們!”
“要么說人家是爺呢!”
那老太監又道,“多暫呀,都不會讓咱們當奴才的難讓!”說著,他繼續朝那邊屋子看了一眼,又道,“爺l諒咱們,咱們當奴才的也得知道好歹。幾位爺的飲食,可不能怠慢。恭捅吾的,勤快著給換點兒...”
“對了,小全!”
聞聲,后面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公公,您吩咐!”
“幾位爺進來五六天了,衣裳都沒換過!”
那太監又吩咐道,“趕緊準備干凈衣裳,鞋襪,再準備熱水!”
忽然,邊上那侍衛面色一變。
“里面關著的,是爺!”
那老太監轉頭,對面色猶豫的侍衛說道,“就算是犯了殺頭大罪,那也不是咱們當奴才的能怠慢的!再者說,這幾天就要三司會審,到時侯這幾位蓬頭垢面,身上都嗖了,丟的還不是大明朝的臉面?”
那侍衛想了想,一笑,“公公您說的是,思慮的周到!”
“我呀,就是動動嘴,受累的還是你們!”
老太監對周圍的侍衛們拱手,“大伙受累,我這老骨頭,邊上歪一會去兒!”說著,他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緩緩朝外走去,“哎喲,我這一身的病,都是當年在西北監軍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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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你累你大爺!”
一名年輕的侍衛,斜眼看著老太監的背影,對剛才跟老太監說話的侍衛頭兒低聲道,“大哥,何必對一個太監這么客氣!”
“他是一般的太監嗎?-->>”
侍衛頭兒眼簾低垂,“人家可是御馬監的大太監!”說著,搖頭苦笑,“現在是騰驤四營禁軍的頂頭上司!”
“草!”
邊上年輕的侍衛繼續罵道,“真他媽邪了,咱們當兵的現在竟然讓這些沒卵子的管上了!老皇爺在的時侯,好漢子才有威風,如今沒卵子的,倒爬到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