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住了?”
又是一個寂靜長夜,奉安殿中飄蕩的白綾似乎有些倦了,無力的低垂著。
偏殿之中,朱允熥卻是記臉喜色,看著跪在面前的曹泰,“真拿住了?”
“回皇上,是!”
曹泰面無表情,“快馬奏報,曹國公雪夜進開封,手持圣旨秘密召集了開封武官,而后調兵圍住燕王親兵,再把周王府給圍住。燕王周王兩位千歲....眾叛親離,只能隨曹國公即刻啟程!”
說著,他頓了頓,“曹國公只許他們隨身帶十二名護衛進京!”
“哈!”
朱允熥興奮的一拍巴掌,大笑道,“痛快!痛快!”
他所謂的痛快,就是權力帶給他的快感。
以前他不是皇帝,面對這些藩王叔父們頗多顧忌。可現在是皇帝,出法隨之下,就能予取予求。往日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藩王,也只能在他的圣旨之下束手就擒。
這是何等的酣暢淋漓呀!
根本不用動腦子,皇權在手一力降十會。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于是,他慢慢的看向正殿。那供奉著洪武帝棺槨的地方,在棺槨之前,數道人影疲倦而又憔悴的跪著....
楚王,湘王,蜀王,剛八歲的魯王。
齊王,寧王,遼王....
秦王,晉王,代王....
肅王,慶王.....
一個個謙卑跪著的人影,讓朱允熥的嘴角泛起冷笑。
以前這些人是他的叔王,現在這些人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只能是他正統皇帝朱允熥的...臣子!
“呵呵!”
他口中輕聲冷笑,“人快齊了,人齊了就..開席!”
就這時,兩人快步從殿外而來,重重跪在朱允熥面前。左邊是高大海,右邊是何廣義。
高大海叩首之后,貼著朱允熥的耳朵小聲說了幾聲。
就見朱允熥的眼睛越來越亮,而后竟然記是歡暢之色,“好玩...好玩...真好玩!”
~~
夜色下的紫禁城,格外的靜。
靜得,守門的侍衛都能聽見自已的心跳聲。
“站住.....”
東華門內,穿著孝衣的侍衛手扶刀柄,冷眼看向身后的方向,“什么人?”
“是我!”
腳步輕響,一名通樣穿著孝衣的男子,帶著十幾名拉車的太監,緩緩現身。
“侯爺!”
那侍衛急忙行禮,“您是要出宮嗎?”
侍衛口中的侯爺,正是紫禁城外廷侍衛指揮使燕山侯孫升。
他面沉如水,微微點頭,“奉太后口諭,送這些人去孝陵清掃!”說著,他一擺手,“這車上裝的都是他們去孝陵要用的東西!你來檢查吧!”
“太后口諭?”
那侍衛心中一驚,但也不敢怠慢,帶著人上前仔細的檢查那些箱子。而后退到一邊,“侯爺,您說是太后的口諭...”
“老子還能誆你?”
孫升不耐煩,從懷中拿出腰牌,“你自已看,還有郭侯的令牌!”
“卑職職責所在,卑職見諒!”
那侍衛再次檢查了腰牌之后,帶人腳步后撤,目送著孫升帶人從東華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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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吱嘎,大車輪子的聲音在夜色之中格外清晰。
孫升背著手,腳步不疾不徐。
忽然,他的手伏在了一輛大車上,且對拉車的太監低聲道,“大爺,別急...過了這個彎兒,徐家的人在等著了。他們護著你們出朝陽門,走秦淮河....”
拉車的太監身材微胖,戴了一頂比腦袋還大的帽子。
一雙小眼睛,緊張的轉著,不是朱高熾還能是誰。
“侯爺今日的大恩,高熾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