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半點未動心,怎么會這般痛苦難過?
顧莞琪淚如雨下,身子輕顫不已。
……
沈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明日你就要離開京城。再過數日,我也要遠離京城,奔赴吐蕃。此行路途遙遠,危險重重,歸期不定……”
顧莞琪一驚,霍然抬頭:“你為何要去吐蕃?”
大秦已經打了勝仗,他還要去吐蕃做什么?
沈謹一時沖動,脫口而出,此時才驚覺自己失,十分后悔懊惱。忙道:“我說錯了,是去邊關才對。”
顧莞琪不再哭泣,一雙如水洗過的明眸雙眸微微瞇起:“沈謹!你在隱瞞什么?快些如實道來。別想騙我,否則我饒不了你!”
饒不了他又能如何?
這等毫無威脅的話語,聽在沈謹的耳中,卻格外甜蜜。
一個女子,只有在心上人面前才會這般嬌嗔動怒,蠻不講理。
沈謹想了想,吐露部分實情:“我去吐蕃,是有要事。此事無人知曉,便連大哥也被蒙在鼓里。你心中有數便可,萬萬不能透露口風。”
顧莞琪在外行走幾年,已非昔日那個嬌憨天真不解世事的少女。一聽便知此中別有內情,眉頭不由得皺緊:“此去有沒有性命之險?”
沈謹心里涌起暖意,避重就輕地答道:“我要更名易姓,隱藏身份。”
果然十分危險。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沈謹獨自前往?竟連顧謹行也不知情?
顧莞琪越想越是心驚,眉頭也越蹙越緊。
眉心忽地被輕輕一觸。
顧莞琪一怔,一抬頭,沈謹已迅疾收回指尖,有些靦腆羞澀地說道:“你還是笑起來最好看,別皺著眉頭。”
很快又補了一句:“不過,你為我擔心,我心里很高興。”
顧莞琪:“……”
占便宜的混賬小子!
顧莞琪想瞪他,一想到兩人即將分別,又于心不忍。暗暗嘆了口氣,罷了,兩人只相聚這片刻,便縱著他一些。
沈謹何等聰慧敏銳,立刻察覺到了顧莞琪的軟化,心中又酸又漲又甜。明知自己是飲鴆止渴,卻無法控制想靠近她的念頭。
他鼓起勇氣,顫巍巍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顧莞琪像被火燙一般,用力縮回手……手是縮回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沈謹的手和人。
顧莞琪:“……”
好在沈謹是個羞澀的少年郎,并未過分唐突,只坐在她的身側,繼續握著她的手而已。
并肩而坐,遠比相對而坐親昵,
兩人靠得極近,近的可以嗅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無人再說話,只有默默的情意在車廂里流淌涌動。
沈謹已深深沉醉,不管馬車向何方行駛,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馬車驟停,顧福驚惶失措的聲音響起:“公子!公子!”
沒等沈謹反應過來,車門已被人用力拉開!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