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已經選定了日子,登基大典就在十日后。這十日內,齊王必會領兵奪宮。”
“我已防備多時,也早已做好安排。只是,這世上從沒有萬無一失這四個字。阿寧,我今夜就讓人送你出宮……”
顧莞寧一驚,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我絕不會走!”
太孫定定地看著顧莞寧:“阿寧,你聽我說。齊王的目標在我,他領兵奪宮,只會沖著我來。你出宮,他或許會生出些疑心,卻絕不會就此罷手。”
“我知道你已送阿嬌阿奕出宮,只留了阿淳在宮中。”
“你今夜便帶著阿淳出宮,到阿嬌阿奕身邊去。你們母子四人守在一起,我心里也能更踏實些……”
顧莞寧目光亮得驚人,一字一頓地說道:“蕭詡,我不走!”
“你給我聽好了。我哪里都不會去,我就在這延福宮里待著,和你待在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也不會再獨活。”
太孫目中閃過一絲水光,想說話,卻發現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沉默許久,然后用力將顧莞寧摟進懷中,俯下頭,親吻她的唇。
唇舌交接,相濡以沫。
纏綿中,兩人嘗到了一絲淡淡的咸味。不知是她落了淚,還是他眼中的淚水滑落。
……
良久,兩人才從洶涌的情緒中平靜下來。
顧莞寧用手為太孫擦拭眼邊的水痕:“瞧瞧你,這么大的人了,還像孩子一樣掉眼淚,也不怕別人笑話。”
“這兒只你我兩個,又沒別人看見。”太孫索性厚著臉將頭靠在顧莞寧的胸口。
顧莞寧忍俊不禁,微微抿唇。伸手輕輕撫摸太孫略顯凌亂的頭發。
再堅強的男子,也有軟弱的一面。
太孫低聲道:“阿嬌阿奕所在之處,是否安全?”
顧莞寧應道:“那處宅子,記在李山名下。季同領著兩百暗衛守著。宅子里有密室,只有我和季同母子三人知曉。若有緊急情況,季同便會將阿嬌阿奕藏進密室中。若不知道密室在何處,就是刮地三尺,也找不到他們姐弟。”
太孫站直了身子,贊許地說道:“你行事一向周密。若不是你命人給我送信,我還未想到要將孩子送出宮。”
顧莞寧不無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也是個狠心的親娘。阿嬌阿奕被送走,阿淳卻被我留下了。”
太孫握緊顧莞寧的手,沉聲道:“你這么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不必自責。”頓了頓,又道:“我們一家五口,一定會很快安然團聚。”
顧莞寧嗯了一聲,依偎進太孫的胸膛。
……
夫妻兩人閑話許久,才各自洗漱,相擁上了床榻。
兩人俱是連日操勞,十分疲憊。
尤其是太孫,這三個月來,從未有一日好眠過。剛沾上枕頭,便沉沉睡去。很快,便發出輕微的鼾聲。
顧莞寧凝視他憔悴不堪的俊臉片刻,將頭靠了過去,一起入眠。
他們都知齊王必會在十日里起兵奪宮,卻沒料到齊王如此迫不及待,竟在當夜便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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