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目光一閃,隨口笑道:“你媳婦連孩子都快生了,我幾日前才圓房。虧你好意思取笑我。果然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韓王世子頓時哈哈笑了起來:“大堂兄,你說話真是愈發風趣了。”
魏王世子也露出了笑意。
堂兄弟四個,有說有笑,仿佛毫無芥蒂。
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這平靜的表象下,藏著多少波濤暗涌。
李公公笑著走上前來,沖著四個皇孫行禮:“奴才見過太孫殿下,見過諸位世子。”
一個殿下,一個世子,簡單的稱呼之別,已經將四人區別開來。
齊王世子笑容微微一頓。
太孫笑著問道:“李公公特意過來,莫非是皇祖父宣我們過去?”
李公公答道:“皇上宣殿下去福寧殿。”
此一出,三位世子的神色俱都有些微妙起來。
元佑帝素來偏愛太孫,單獨宣召太孫的次數也最多。他們三個看在眼里,心里豈能沒感覺?
只可惜,有什么感覺都沒用。喜歡宣哪個皇孫覲見,全憑元佑帝的心意。
……
“孫兒見過皇祖父。”
太孫進了福寧殿,拱手行禮。
元佑帝打量太孫一眼,頗有深意地笑道:“這幾日告假在府中,看來過得頗為順心。”瞧瞧這一臉的春風自得。
太孫咧咧嘴,笑道:“皇祖父心疼孫兒,給孫兒放了六天的假,孫兒正要謝過皇祖父。”
元佑帝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這有什么可謝的。早日生個曾孫出來,就是對朕最大的孝順了。”
太孫故作無奈地聳聳肩:“孫兒再努力,也趕不上睿堂弟。皇祖父這么盼著曾孫,再耐心等上兩個月,睿堂弟的兒子就該出世了。”
元佑帝瞪了太孫一眼:“這怎么能一樣!”
太子府的嫡孫,和齊王府的子嗣,意義自是不同。
太孫心領神會,立刻笑著說道:“皇祖父說的是,孫兒不該胡亂泛酸吃醋。”
元佑帝被逗樂了:“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做婦人之態。什么泛酸吃醋,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這兒只有皇祖父,孫兒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無所顧忌。”太孫一臉坦然。
這馬屁拍得,堪稱渾然天成。
元佑帝龍心大慰,捋須一笑:“你說的也有道理。祖孫兩個說話,確實無需諸多顧忌。可惜阿睿阿凜他們三個,不懂這其中的道理。當著朕的面也要耍弄心機,說話故意投朕所好。”
天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盼著有普通人的天倫之樂。
長孫對他的敬愛和親近,半點都不摻假。也正因為如此,他對長孫格外的偏疼偏愛。齊王世子等人,私心太重,他看在眼里,只覺得失望,便少了一份親近之心。
太孫臉上閃過一絲愧色:“皇祖父這么夸贊孫兒,倒讓孫兒汗顏了。是人都有私心,孫兒也有。”
“孫兒希望皇祖父最器重最疼我,希望皇祖父最喜歡孫兒的媳婦,孫兒還希望,不管遇到什么事,皇祖父都會站在孫兒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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