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你也會死？”

對于此話，陳洛眼中升起不解之色，“什么意思？”

寧染指著自己左胸口，一不發。

不是不想說，而是有些話說出來…很矯情。

陳洛心口驟緊，這一瞬，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蹦出了兩句話。

哀莫大于心死。

悲莫過于無聲。

氛圍，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過了將近一分鐘，寧染突然起身，蹲在地上，抱住陳洛的腿，仰著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哥哥，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

陳洛壓下心中復雜到極致的情緒，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口頭道歉沒用，你得有實際行動。”

寧染起身撐著床尾，上身前傾，臀部撅起，“哥哥，請懲罰我吧。”

陳洛呼吸一滯，迅速驅趕走心中的雜念，“這是懲罰你嗎？這是懲罰我自己！”

他拉著寧染站好，沒好氣地數落道：“麻煩你以后多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身材有多好，像你這樣動不動就撅屁股，像話嗎？”

寧染幽幽道：“你是正人君子。”

“我……”

陳洛有點氣急敗壞，“就算我是正人君子，那也不行！哪個正人君子能經得住這種考驗？”

“你！”

寧染語氣極為篤定，“別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哥哥一定可以經得住這種考驗，就算你的思想受不住，你的心臟也會讓你受得住。”

“而且…我屁股真的好軟，打起來手感好好，你不覺得嗎？”

“我……”

陳洛心累地閉上眼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那個…你存錢的那個玻璃罐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寧染唇角揚起。

有些時候，沒必要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去追求一個答案。

不回答，或許轉移話題，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回答。

“稍等一下。”

寧染來到床的側面，趴在地板上，憑借著嬌小的身軀順利鉆進了床下。

不多時，一個玻璃罐被她推了出來。

玻璃罐的體積有兩個奶粉罐大小，罐身上貼著彩色的便利貼貼紙，為了防止脫落，還用透明膠帶圍著罐身繞了兩圈，貼紙上寫著四個娟秀的小字。

治療基金

這個玻璃罐和陳洛記憶中一模一樣，腦海中自動響起前世寧染的那七段錄音，眼眶不受控制的有些濕潤。

“誒？”

等寧染從床下鉆出來，第一時間發現了陳洛情緒有點不太對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哥，你…怎么了？”

陳洛抹了抹眼角，指著地上的玻璃罐，語氣頗為心酸，“染寶兒，這里面的錢肯定有很多是你從我手里賴走的，一想到這個，我就心痛，不行，你必須把這些錢還我。”

寧染眼中滿是警惕，費力地抱起玻璃罐往一旁走了些，拉開距離后，她臉上的緊張才減弱了些，“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陳洛整理好情緒后，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懷中的玻璃罐，“瞧把你嚇的，聽不出來我是在開玩笑嗎？”

“沒聽出來。”

寧染撇嘴，“你心酸的都快哭了，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說好的只給你看，不許打這些錢的主意。”

陳洛確實心酸。

只不過，此心酸非彼心酸。

他注意到寧染警惕的小眼神，眼中閃過笑意，“行，我就看看，絕對不拿走一毛錢，這樣總行了吧？”

寧染長吁了口氣，這才抱著玻璃罐來到床尾這邊，擰開上方的塑膠蓋，將里面各種面額的紙幣以及彩色的小星星一股腦倒了出來。

陳洛拿起一個小星星放在眼前，星星雖小，卻很精致，甚至每個星星上面還畫著一個愛心。

“這些都是你疊的？”

“嗯吶。”

見陳洛的注意力竟然不在錢上，寧染頗為意外，指著床上的一堆錢，“哥哥，你看星星做什么？這個時候你的重心應該在錢上才對。”

陳洛一仰頭，極為臭屁地說出了一句話，“我對錢不感興趣。”

寧染一如既往地伸出手，“既然如此，那請把你銀行卡里的錢都給我，我喜歡錢，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可以嗎？”

“你……”

陳洛面部抽搐，“我就不喜歡跟你這種人聊天，數錢！趕緊數錢！”

兩人清點了十幾分鐘，最終得出了一個數字，一個讓陳洛震驚的數字。

四萬八千九百八十塊七毛！

“哦對了，還有六百二。”

寧染將今天下午賺來的六百二也拿了出來，“加起來一共是四萬九千六百零七毛。”

陳洛忍不住發問：“這些錢…你攢了多久？”

“五年多。”